不是用画笔,不是用滤镜。
是用一种“我愿意相信你就算会毁了我,也还是你”的眼神。
她呼吸有点乱。
“我……”她张嘴,声音哑得不像她自己,“我还没准备好。”
“我知道。”他点头,像是这句话他早就预料到了。
“我不想因为你求了,我就说‘好’;也不想哪天我犹豫了,你就以为是我不爱你。”
“嗯。”
“所以……”她停了停,像在给自己也在给他一个出口,“我们先别说‘永远’了,好吗?”
“可以。”他点头,笑了一下,眼里却一点也不遗憾。
“但我会每天都画一点‘以后’。”
他走过去,把那本画册放回她手上。
“你随时都可以撕掉。”
“也可以翻开新的一页。”
她低头看着那本画册,那一页上——她的背影落着光,像夜色里最不肯醒的梦。
她坐到窗边,靠着窗框。
外面是凌晨两点的城市,一辆清洁车在马路边缓慢驶过,橙色警示灯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某种隐喻——再晚的夜,也有秩序;再远的光,也在靠近。
她没有再提“结婚”。
他也没再说“你愿意”。
但他们谁都没离开。
他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她身边,另一杯自己捧着喝。
她没喝,只是盯着杯子,低声说:
“你等我想清楚。”
他说:“我等你,就是在想清楚。”
那杯水很快凉了。
可他们都没觉得冷。
他们只是坐在那里,看夜色压城,等某种答案,自己从心里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