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尽头方向发出无声的咆哮。龙身周围,还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图案,隐隐构成某种玄奥的阵势。更令人惊奇的是,在龙身的关键节点——龙眼、逆鳞、龙爪等位置,都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布满铜绿的金属构件,似乎是某种古老机关或者能量节点的残留。
“龙……这是……王城龙脉的象征?”弟子发出低低的惊呼。
“没错……”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响起。是清虚道长!他不知何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扫过石壁上的龙形浮雕,带着深深的敬畏和一丝复杂的追忆,“此密道……直通……王城龙脉……核心……也是……最后的……庇护之所……”
他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先王……开国之初……以秘法……引地脉之气……筑城……此龙脉……乃……王城根基……气运……所系……亦是……抵御……邪魔外道的……最后屏障……”
他的目光落在阿阮身上,更落在她腕间的银铃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那铃声……能……涤荡秽气……触动……密道机关……此女……身负……大因果……或与……龙脉……有缘……”
清虚道长的话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幸存者心中激起涟漪。′咸,鱼/看¨书- ?追!最~芯′璋_踕?王城龙脉?最后的庇护所?阿阮与龙脉有缘?这些信息太过惊人,也带来了渺茫的希望。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如雷、却又带着某种沉重拖曳感的巨响,猛地从他们头顶上方——宗庙大殿的方向传来!整个地道都为之剧烈一震!顶壁簌簌落下大量灰尘!
“是……是那怪物……还是……秽魔?”一名弟子脸色煞白,惊恐地望向头顶。
“不……”清虚道长艰难地摇头,侧耳倾听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悸,“是……塌陷……整个宗庙大殿……连同……那片区域……恐怕……彻底……塌了……”
塌了?!
那具非人非魔的残躯……那柄凶威滔天的妖剑……那汹涌无尽的秽魔……都被埋葬在了那片彻底的废墟之下?
这个念头让众人心头一紧,随即涌起的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丝?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沉重。王城的中心,象征着王权与神圣的宗庙,化为了埋葬怪物的坟墓。这到底是终结,还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咳咳……”清虚道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暗红的血沫。他强撑着,看向那几名弟子,眼中带着最后的嘱托和深深的疲惫:“龙脉……核心……就在……甬道尽头……那里……有……先王留下的……阵枢……或许……能……暂时……庇护……带……带着……这孩子……去……激活它……王城……最后的……希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开始涣散。
“师父!”弟子们悲呼。
清虚道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目光扫过昏迷的李崇焕和阿阮,最终停留在石壁那威严的龙形浮雕上,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头无力地歪向一侧。
一代白云观主,就此溘然长逝。没有轰轰烈烈的道别,只有在这阴暗地底,伴随着龙脉的低语,无声地陨落。
悲恸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幸存的弟子们跪倒在地,无声地哽咽。火堆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清虚道长安详却带着无尽遗憾的遗容,也映照着幸存者脸上更深的绝望。
失去了主心骨,前路一片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悲痛的驱使,也许是清虚道长临终嘱托带来的责任,一名年长些的弟子抹去眼泪,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不能……不能让师父白白牺牲……按师父说的……去龙脉核心!”
几人强忍悲痛,草草将清虚道长的遗体安置在甬道一角,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盖好。然后,他们背起依旧昏迷的李崇焕,抬起阿阮的担架,举着微弱的火把,带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着甬道深处那未知的黑暗进发。
甬道似乎没有尽头。石壁上的龙形浮雕连绵不绝,越往深处,浮雕的线条越发古拙苍劲,龙的神态也越发威严灵动,仿佛随时会从石壁中腾飞而出。空气中那股微弱的金属和尘土气息,也渐渐变得清晰,隐隐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地脉能量波动?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终于,在火把光芒几乎要耗尽之时,甬道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