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镇,坐落在青州连绵不绝的喀斯特群山之中。-芯·完,夲!鉮*占. ,首!发.
这里山高谷深,土地贫瘠,人均耕地不足三分。
镇里唯一的产业,就是种植玉米和土豆,产量极低。为了生计,镇上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青壮年,都选择了外出务工,将孩子和老人,留给了这片沉默的大山。
王富贵,是飞雁镇下辖的石旮旯村的老村长。
他今年六十二岁,黝黑的脸上,刻满了岁月风霜的痕迹。
当镇上传来消息,说寰宇集团的“星火计划”把飞雁镇列为第一批十个候选地之一时,整个镇子都沸腾了。唯独王富贵,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么大的集团,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能落到我们这穷得叮当响的地方?”
他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紧锁。
他见过太多次希望,也见过太多次失望。
“爹,你就别愁了!这回肯定是真的!”
他的儿子王强,一个三十多岁、憨厚老实的汉子,从镇上跑回来,气喘吁吁,脸上却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镇上都贴出公告了!说寰宇集团的考察队下周就到!让咱们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啥?”王富贵瞥了他一眼:“把咱们这破房子粉刷一遍,好让人家看?咱这穷是刻在骨子里的,咋准备?”
“不是!镇上的领导说了,人家要看的是咱们的‘人’!看咱们的民风!”王强激动地比划着:“说寰宇的李董最看重这个!只要咱们表现好,几千亿的工厂,就可能建在咱们镇上!”
“民风……”王富贵咀嚼着这个词,浑浊的眼睛里,渐渐燃起了一丝光亮。
他猛地站起来,将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
“强子!召集全村人,开会!”
当天晚上,石旮旯村的晒谷场上,灯火通明。全村老少,除了实在动不了的,都聚集到了这里。
王富贵站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声音洪亮地喊道:“乡亲们!咱们这辈子最大的机会,可能就要来了!寰宇集团,你们都听说了吧?要来咱们这建一个能让三万多人上班的大工厂!工资一万多一个月!还管吃管住!”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和惊叹。
“村长,是真的不?”
“哪有这么好的事?”
“是真的!”王富贵一拍桌子,“但这个机会,不是白给的!人家要看咱们飞雁镇的人,值不值得他们投这么多钱!”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喊道:“从今天起,我给全村立下几个规矩!”
“第一,家家户户,把房前屋后打扫干净!让人家看看,咱们人穷,但爱干净,不懒!”
“第二,考察队来了,不准围观,不准伸手要东西!见了人,就笑一笑,点个头!让人家看看,咱们有礼貌,不野蛮!”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人家可能会到处走,到处看,甚至会找你们聊天。·晓`说-C¨M+S? ,免~废/越`独?问啥说啥,不准撒谎,不准哭穷,不准夸大!就说咱们的真实情况!让人家看看,咱们飞雁镇的人,实在本分!”
“谁要是给我捅了娄子,坏了咱们村的名声,让我知道,我扒了他的皮!”老村长声嘶力竭地吼着,眼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村民们被他的气势镇住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回应。
“村长,我们听你的!”
“对!为了子孙后代,拼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飞雁镇都行动了起来。一场由民间自发的“迎检”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
家家户户清扫庭院,原本坑洼不平的土路被村民们自发地填平夯实。
镇上的小商贩们,更是被镇领导挨个谈话,要求明码标价,不准欺客宰客。整个镇子,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
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无数飞雁镇的游子,正经历着内心的煎熬与狂喜。
陈建,就是其中一个。
他在一座沿海城市的建筑工地上当钢筋工,每天在高空作业,与死神共舞,一个月挣七八千块。他已经五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当妻子李秀兰在电话里,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寰宇集团要来老家建厂的消息时,他愣了足足一分钟。
“秀兰,你再说一遍?”
“是真的!建娃!全镇都传遍了!要是工厂真建成了,你就能回来了!再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