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受苦了!”电话那头,妻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建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回家。
这个词,对他来说,是梦,是奢侈,是每年春节看着工友们抢票时,他心底最深的痛。
他想念妻子做的酸汤鱼,想念女儿丫丫糯糯地喊他“爸爸”,想念老家清晨的鸟叫和夜晚的星空。
挂掉电话,他看着宿舍窗外城市的霓虹,第一次觉得如此刺眼。
“工头,我辞职。”第二天,他找到了工头。
“辞职?陈建你疯了?下个月就要发年终奖了!”
“我不要了。”陈建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我……要回家了。”
,!
他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买了一张回青州的火车票。当火车缓缓开动,看着飞速倒退的城市,他的眼眶湿润了。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工厂到底会不会建成。
但他知道,他必须回去。因为家乡,第一次有了能让他回去的希望。
像陈建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他们从南方的工厂,从东部的工地,从大都市的餐厅,纷纷踏上了归途。一股前所未见的“返乡潮”,正涌向那座沉寂已久的大山。
一周后,寰宇集团的考察团,低调地抵达了飞雁镇。~小^税-C`M/S. ?埂!辛′罪*哙,
带队的,是龙威亲自挑选的、经验丰富的项目经理林涛。
他们没有惊动地方政府,而是分成了几个小组,以普通游客的身份,散布到镇子的各个角落。
他们看到了干净整洁的街道,看到了村民们脸上质朴的笑容。
他们走进小饭馆,饭菜价格公道,分量十足。
他们假装问路,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热情地指引。
林涛的小组,走进了最偏远的石旮旯村。
他们看到了老村长王富贵,正带着几个村民在修补村里唯一一座通往外界的石桥。
“老乡,你们这是……”林涛假装好奇地问道。
“哦,娃们快回来了,怕路不好走。”王富贵擦了把汗,憨厚地笑了笑:“等公家来修,得等。我们自己先垫吧垫吧。”
林涛的心,被触动了。
他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将这一切,记录在随身的笔记本上。
另一边,一个小组的成员走进了陈建的家。陈建刚刚到家一天,正在帮妻子李秀兰劈柴。
“大姐,讨碗水喝可以吗?”考察队员问道。
“当然可以!快进来坐!”李秀兰热情地把他们迎进屋,端上了热茶,“你们是来旅游的?”
“是啊,听说这里风景好。”
“风景好,就是太穷了。”李秀兰叹了口气,但脸上并没有愁苦之色,反而带着一种向往:“不过,听说好日子要来了。俺家男人都从外面回来了,说是不管工厂建不建得成,先在家陪陪我们。”
陈建在一旁嘿嘿地笑着,看着妻子和女儿,眼里满是幸福。
考察队在镇上待了三天。
他们走遍了所有的村落,访谈了上百户家庭。他们没有看到刻意的奉承,没有听到一句抱怨和哭穷。他们看到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和一种朴素到骨子里的善良与坚韧。
“民风评定:s级。建议,立即启动投资。”
在返回总部的报告上,林涛郑重地写下了这行字。
当李长夜看到这份报告,以及附带的影像资料,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通知飞雁镇的官方。”李长夜对龙威说,“三天后,我会亲自去一趟。和他们,签下这份价值五百亿的合同。”
消息传到飞雁镇,整个镇子,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人们冲出家门,互相拥抱,欢呼,哭泣。鞭炮声从镇头响到镇尾,经久不息。
老村长王富贵,独自一人走到村后的山坡上,望着自家的祖坟,老泪纵横。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列祖列宗啊……我们石旮旯村……有救了……”
陈建紧紧地抱着妻子和女儿,这个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
三天后,李长夜的专机降落在青州的首府机场。
当地最高级别的领导亲自到机场迎接,场面隆重至极。
李长夜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要求前往飞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