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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个加工完成的叶片模具被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取出,放置在铺着洁净绒布的检验台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模具曲面如同凝固的海浪,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过渡之处浑然天成,找不到一丝接缝的痕迹。
灯光下,整个表面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镜面光洁度,清晰地倒映出上方灯管的轮廓和周围人们惊愕的脸庞。
“请。”
老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将高倍电子放大镜和激光轮廓仪推了过去。
专家们如梦初醒。
几乎是一拥而上。
罗伯特·米勒抢过放大镜,手指有些哆嗦地调整着焦距,镜片下的微观世界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一丝杂乱的刀痕,没有半点微观撕裂,只有均匀、致密、朝着最优切削方向排列的、如同艺术品般的微观纹理!
他见过的最高端机床加工出的表面,也未曾达到如此完美的境地。
山本一郎则死死盯着激光轮廓仪屏幕。
代表叶片曲面轮廓的绿色曲线,与设计理论曲线的红色虚线几乎完全重合!
代表误差的柱状图低矮得可怜,关键区域的轮廓度误差被牢牢锁定在0.008毫米以内,远超国际航空领域的严苛标准!
屏幕上冰冷的数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头,粉碎了他之前所有的傲慢。
汉斯更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便携式白光干涉仪。
当干涉条纹图案投射在模具最复杂、最刁钻的叶根R角区域时,屏幕上显示的条纹竟然是近乎完美的平行直线!
这代表着该区域的面型精度达到了纳米级!
他反复校准设备,结果依旧。
这位以严谨著称的德国工程师,脸色变得苍白,看向那台老旧机床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敬畏,如同信徒看到了神迹。
“这…这冷却系统…”
汉斯终于忍不住,指着那些精准喷射的紫铜管:
“是怎么实现如此精准定位和流量控制的?”
“这绝不是标准件!”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渴求。
小刘走上前,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混合着骄傲和克制的神情:
“汉斯先生好眼力。这是我们小川厂长根据机床结构特点和加工热变形规律,亲自设计、手工改制并反复调试的‘靶向微射流冷却系统’。”
“至于相关的图纸和调试参数,是小川厂长的心血,也是我厂的机密。未经我们小川厂长本人的允许,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他特意在“手工改制”和“机密”上加重了语气。
罗伯特·米勒放下放大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年轻人,技术是全人类的财富。贵厂取得的突破令人惊叹,如果能将部分关键技术细节共享,比如这刀具路径优化算法和振动抑制方案…格鲁曼公司愿意支付非常可观的专利费用,并考虑深度合作…”
“米勒先生。”老周沉稳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外国专家:
“感谢贵公司的‘好意’。”
“但是这项技术,是我们小川厂长开发出来的,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请恕我们不会答应你们任何要求。”
老周的话,像一块冰冷的钢铁,掷地有声。
车间里只剩下机床低沉的运行嗡鸣,以及一众国际专家们脸上精彩纷呈却又无可奈何的复杂表情。
此时,他们脸上傲慢被碾碎,优越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以及无法掩饰的贪婪以及被直白拒绝后的尴尬与失落。
“那么请问,你们的小川厂长现在在哪里?”
“我们想去拜访他,请他吃个饭。”
“对不起,我们小川厂长不仅仅是307厂的厂长,同时他还是我龙国的科技院士。他现在,已经被上边的大人物请示研究战机去了,所以,你们这次恐怕是见不到了。”
“哦,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送走那些步履沉重、心思各异的外国专家后,307厂的车间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工人们围着那台立下汗马功劳的老机床,兴奋地拍打着它坚实的机身。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老赵师傅激动地挥舞着油污的手套。
“看那帮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