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记忆崩塌症患者,他们的皮肤下长出了银色纹路,就像……就像结晶的复制品!”
两人冲进隔离病房区时,正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一幕:307床的老人悬浮在半空中,胸腔绽开一朵金属构成的曼陀罗花,每片花瓣上都镶嵌着眼球。那些眼球同时转向门口,虹膜里流转着与时空结晶相同的银纹。
“沈博士,我们终于理解了。”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没有任何空气震动,“活着是死亡的一种具象化表演,而死亡是活着的终极形态。就像这朵花,绽放即是凋零的开始。”
沈溯的瞳孔骤然收缩。老人说话时,胸腔里的金属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银色花瓣一片片剥落,露出后面跳动的、由纯粹光线构成的心脏。这场景让他想起童年时在祖父的古籍里见过的敦煌壁画,那些飞天的仙人总是在极乐的姿态中暗藏着寂灭的纹路。
“共生意识,这到底是什么?”他在意识中狂喊,却只得到破碎的回应:“结晶正在……改写碳基生物的存在范式……它们正在成为……新的观测者……”
突然,所有病房的金属门同时向内凹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银灰色的触须从门缝中挤进来,如同无数条寻找宿主的寄生虫。沈溯拽起林夏冲向紧急通道,身后传来患者们整齐划一的低吟,那些声音汇聚成某种古老的韵律,让他的骨骼都开始共振。
“它们在召唤结晶。”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指着走廊尽头的监控屏幕——真空舱的黑色裂隙已经蔓延到整个基地,而时空结晶正沿着裂隙组成的路径缓缓移动,就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结晶在寻找新的宿主,那些患者正在成为它的……容器。”
紧急通道的防爆门突然自动落下,沈溯转身的瞬间,看到触须已经缠住了林夏的脚踝。那些银色组织正以惊人的速度顺着她的皮肤向上攀爬,所过之处,她的皮肤逐渐透明,露出下面流动着银光的血管。
“别管我!”林夏猛地推开他,从腰间扯下 grenades( grenades),“去黑洞观测站!结晶的原始样本还在那里,只有它能……”
她的花被突然绽放的银光吞没。沈溯看着她的身体在触须的包裹下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团漂浮的银色光雾,只有那枚 grenades( grenades)掉落在地,滚到他脚边。当光雾散去时,原地只剩下林夏的白大褂,衣角绣着的逆熵派徽章正在缓慢融化。
防爆门开始震颤,金属表面浮现出与结晶相同的纹路。沈溯抓起 grenades( grenades)冲向消防通道,脑海中突然闪过共生意识的话语:“存在的本质不是‘是什么’,而是‘在何处被观测’。”
他在奔跑中突然明白了什么。时空结晶根本不是被创造的,而是被观测到的——就像人类用数学公式从混沌中“发现”了物理定律,他们只是恰好触碰到了宇宙用来自我观测的眼睛。而现在,这只眼睛正在看向观测者本身。
消防通道的尽头传来熟悉的激光束破空声。沈溯闪身躲进转角,看到三个穿着顺熵派制服的士兵正用粒子步枪扫射那些银色触须。为首的那人转过身,露出被烧伤大半的脸——是顺熵派首领,三天前被他击退的那个男人。
“沈溯,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鬼东西。”首领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他的左臂已经变成了银灰色的晶体结构,“顺熵派的教义错了,熵增不是终点,而是宇宙用来自我迭代的手术刀。”
沈溯握紧了手中的 grenades( grenades),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恐惧。首领身后的士兵突然发出惨叫,沈溯看到触须正从他们的七窍中钻出,那些士兵在倒地前的最后一刻,瞳孔里都映出了时空结晶的影子。
“结晶在同化所有接触过它的意识。”首领突然将粒子步枪扔到沈溯脚边,“逆熵派的实验室里有反物质容器,去毁掉它。在它完成自我迭代前,我们还有三十分钟。”
沈溯看着他走向那些触须,银灰色的左臂在接触到同类时发出刺眼的光芒。首领转身的瞬间,沈溯看到他的右脸正在结晶化,嘴角却带着解脱般的微笑。
“告诉共生意识,顺熵派承认……宇宙比我们想象的更疯狂。”
反物质容器存放在地下三层的武器库。沈溯穿过被触须占据的走廊,沿途看到了更多被同化的生物——银灰色的老鼠在天花板上留下发光的足迹,通风管道里传来翅膀振动的声音,偶尔有银色的飞虫撞在他的面罩上,展开透明的翅膀,露出上面复杂的星图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