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信号。他忽然明白方武为什么请年假——不是家里有事,是他发现了硅基单元与岩石文明的勾结,想藏起来破解它们的目的。而那些透明晶体,根本不是神经分泌物,是惊奇感受器进化后,人类与其他文明意识共振时产生的结晶体。
病床上传来动静,沈小树翻了个身,喃喃道:“爸爸,指尖……痒……”
沈溯低头,看见孩子的指尖正渗出细小的银点,像星星落在皮肤上。而他自己的指尖,那些银点已经连成了线,正顺着血管,缓缓向心脏爬去。
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尖叫,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沈溯握紧孩子的手,掌心的银线与孩子手臂上的晶体瞬间对接,他的头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听觉”——无数文明的意识在宇宙中流动,其中最清晰的,是方武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它们想通过惊奇感受器,把人类的意识变成宇宙燃料……”
声音戛然而止。沈溯看向病房门,门缝里渗进一缕银光,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外等待。
门缝里的银光,沈溯把林晚和沈小树推到病床内侧时,那缕银光已经漫过了门底的缝隙。不是金属反光,更像融化的月光凝固成半透明的流体,正顺着木纹往上爬,所过之处,白色的墙壁渗出细密的水珠——和方武公寓茶几上未干的水珠一模一样。
“锁门!”他吼出声的瞬间,指尖的银线突然发烫。不是灼烧的痛,而是像握住了通电的电极,暖流顺着血管涌向心脏,又从眉心喷薄而出。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了层淡蓝色的光晕,他看见银光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在震颤,频率和岩石文明的意识图谱完美重合。
林晚的手指在门锁上乱抓,金属锁芯却像被冻住般纹丝不动。“卡住了!”她的指甲刮出刺耳的声响,沈溯转头时,正看见她脖颈上冒出和沈小树手臂上一样的透明晶体,晶体沿着动脉跳动的节奏生长,像串正在倒计时的沙漏。
“别动它!”沈溯扑过去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银线与她颈后的晶体相触的刹那,一段破碎的画面撞进脑海:小雅躺在交互舱里,白大褂被银光浸透,她的瞳孔里映着硅基单元的代码,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它们说……这是进化……”
银光突然加速涌进门缝,在地板上聚成一小滩,滩涂中央缓缓升起个模糊的轮廓——像个人形,却没有清晰的五官,表面流动着和交互舱屏幕上一样的乱码。沈溯认出那串一闪而过的字符:是方武留在07号交互舱里的便签末尾,被划掉的半行字。
“它在模仿方武?”林晚的声音发颤,沈小树突然抓住沈溯的衣角,小手指向那个银色人形的胸口——那里有块不规则的深色印记,形状和方武公寓栏杆上的勒痕完全吻合。
银色人形没有移动,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原地。沈溯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胸口,像深海里的水压正试图把他的肺挤扁。他忽然想起共生意识理论课上的基础概念:意识本身就是一种能量场,当不同文明的意识场发生共振,会产生类似物理碰撞的压强。
“你们想要什么?”沈溯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指尖的银线突然开始反向流动,像是有股力量正从他的心脏抽离。视野里的淡蓝色光晕中,无数细小的光点正在熄灭,每熄灭一个,他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尖啸——像硅基单元断电时的杂音。
银色人形的胸口突然裂开道缝隙,缝隙里传出混杂的声音:有硅基单元的电子音,有岩石文明的低频震颤,还有……方武的声音,却比短信照片里的虚弱百倍:“沈溯……看镜子……”
镜子里的第三只眼,病房洗手间的镜子蒙着层水雾。沈溯撞开玻璃门时,水雾里正浮现出奇怪的图案——不是水蒸气凝结的痕迹,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银线组成的网络,网络中央有个旋转的旋涡,漩涡深处,隐约能看见只睁开的眼睛。
“小树说的天花板图案……”林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恍然大悟的颤抖,“他看见的不是线条,是这个!”
沈溯伸手去摸镜面,指尖的银线突然刺破玻璃,与镜子里的网络融为一体。刺痛从指尖炸开,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脖颈上也长出了透明晶体,而眉心处,有个淡蓝色的光斑正在扩大,光斑中央,第三只眼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共生意识不是进化……是寄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却分不清是自己的想法还是被植入的意识。视野里的网络突然剧烈抖动,无数银线断裂重组,拼出方武实验室的场景:方武正把块黑色的芯片插进硅基单元的接口,小雅举着神经监测仪站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