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宇指节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家伙事儿,都到位了?”他目光如钩,紧盯着刘远山。*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刘远山眼中那簇火苗又窜了起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兴奋:“顶好的货!三支德国毛瑟狙,八百米内指哪打哪。六把美式‘芝加哥打字机’(汤普森冲锋枪别称),火力够掀翻半个场子。炸药、手雷,管够。”
“来路?”李康宇明知故问,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问天气。
刘远山嘴角扯出一个神秘的笑纹,避开了视线:“组长,您放心,绝对干净。”
干净?沾着血和阴谋的干净罢了。
李康宇心底冷笑,面上只微微颔首。
“人呢?”他追问,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信任,在这种时候比子弹更致命。“底子都摸清了?刀把子递出去,可别捅了自己的心窝子。”
刘远山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换上一种岩石般的冷硬:“都是跟我趟过刀山火海的。陆子豪、张启铭,五年了,张启铭的命是我从死人堆里刨回来的。何宇轩、赵凌尘,从战场退下来的老鬼,对上面那套早腻歪透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剩下的…都签了‘生死契’。他们懂规矩,背叛的下场…比死难看。,8!6′k?a·n^s?h?u·.¨n-e*t+”
“嗯。” 李康宇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认可。“说说,怎么动刀子?什么时候?”
刘远山“啪”地合上手里那个记录着死亡行程的小本子,身体前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戴雨农的行踪,钉子传出来了。明早九点半离窝,十点整到锦江饭店,跟几个钱袋子碰头,西十分钟。十点西十离店,奔大世界,路上撑死一刻钟。十一点,准点到大世界!”
“大世界?” 李康宇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那地方龙蛇混杂,是机会,也是深渊。
“对!大世界!” 刘远山眼中精光爆射,手指在桌面上用力一点:“第一,人多眼杂,炸了锅好浑水摸鱼!第二,那地方七拐八绕,生路多!第三,就算…万一失手,趁乱也能撕开条口子跑!”
“具体呢?” 李康宇追问,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戴笠进场,屁股刚沾座,” 刘远山语速加快,仿佛己经置身于那喧嚣与混乱之中,“何宇轩就在观众席里点个小炮仗!动静一起,乱!赵凌尘从侧翼扑上去,‘打字机’开瓢,火力全开,压住他身边那群鹰犬!最关键的一刀…” 他声音陡然变得嘶哑而危险,“交给赵凌尘。他扮看客,坐得近,趁乱…贴上去,用这个!” 他做了个手枪抵近射击的手势,“砰!确保万无一失!”
李康宇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了。`j^i`n*j′i*a¢n-g/w?x-c¨.,c`o~m\
贴上去…太险了。
万一赵凌尘失手…
“大世界…如果不成呢?” 他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的阴影。
“那就…送他去见上帝!” 刘远山脸上肌肉绷紧,吐出冰冷的字眼,“教堂!他十二点左右到徐家汇天主堂。三把毛瑟,三个方向,同时锁死!除非他是金刚不坏,否则…必死无疑!”
三个狙击点…日本人安排的退路?还是催命符?李康宇暗自思忖。
“退路?” 这是最后的保障。
“大世界得手,分三路撤,路线绝密。” 刘远山快速回应,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更深的忧虑:“组长…秦梓宸那边…他鼻子太灵,己经开始嗅味儿了。明天万一他…”
李康宇的心猛地一沉。秦梓宸,那个嗅觉比猎犬还灵敏的家伙,确实是最大的变数。
刘远山脸上却浮起一丝阴鸷而笃定的笑意,仿佛毒蛇露出了獠牙:“您忘了?毛文生…现在可是秦梓宸的副手了。他,是咱们的人。”
李康宇瞳孔微缩:“毛文生?他能…?”
“关键时刻,他知道该怎么做。” 刘远山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眼神却狠厉如刀,“如果秦梓宸真碍了事…毛文生会让他‘闭嘴’。或者…” 他放在桌下的手,再次做出了那个切割的动作,无声,却杀气凛然。
“他能行?” 李康宇喉咙发干。让毛文生去对付秦梓宸,无异于驱羊入虎口。
“行不行,都得行!” 刘远山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明天的局,是阎王帖!容不得半点岔子!毛文生办不到…那他也就没活着的必要了!”
弃子…我们都是棋盘上的弃子…
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