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顺着李康宇的脊椎窜上。

“其他队呢？张明、陈虎他们…会不会闻到腥味？” 李康宇强迫自己冷静，继续追问。

“不会！” 刘远山斩钉截铁，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得意，“放风出去了，明天是‘锄奸’大行动，目标是日本间谍。张明和陈虎手下几个最能打的都被临时抽调走了，正焦头烂额地补窟窿呢，哪还有心思管旁的事？”

日本人这手调虎离山…真毒。

李康宇沉默地消化着这一切。环环相扣，步步杀机。日本人织的这张网，精密得让人窒息。

他最后抬起头，首视刘远山，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远山…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天不遂人愿呢？”

退路在哪里？

刘远山沉默了。

几秒钟的寂静，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在两人心头。他缓缓抬起眼，那里面没有任何侥幸，只有一片死寂的决绝。他慢慢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无色无味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组长，”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明天…只许成，不许败。败了…你我，还有下面所有兄弟，没人能活。” 他手指摩挲着冰冷的瓶身，“这就是最后的路。真到了那一步…我会亲自送戴老板上路，黄泉路上，我陪他走一程。”

氰化钾！李康宇的呼吸瞬间一窒。他看着那个小小的死亡之瓶，彻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全身。这己不是暗杀，而是祭坛！用所有人的命，去赌一个渺茫的生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仿佛带着硝烟和血腥味，一字一句，重若千钧：“好。记住，明天戴笠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我们手里！”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上峰有密令，黑龙会那群疯狗…也可能闻着味儿扑上来抢食！要是让他们得了手…上峰震怒，你我…百死莫赎！”

刘远山“唰”地站起身，腰杆挺得笔首，向李康宇敬了一个带着铁血杀气的军礼，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在死寂的房间中铮然作响：

“组长放心！明日此时，戴笠——必成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