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帝!
好一个“忧心”!
好一个“休养”!
这分明是趁他病,要他命!是釜底抽薪!直接将镇北王府的擎天支柱、他的父王秦战天,软禁控制了起来!
前世也是如此!
父王被带走“休养”,从此音讯渐稀,最终在北疆传来噩耗前,都未能再见一面!
这一世,这毒辣的算计,竟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还有……还有产业!”
福伯抹了一把老泪,声音充满了愤懑。
“二爷……二爷和他娘柳夫人,仗着王爷不在,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西城的铁匠铺子,南街的粮行,城外的两处庄子……这些……这些都是王妃娘娘当年陪嫁过来的产业啊!
现在……现在全被他们用各种由头,硬生生从账房那边‘暂管’了过去!”
“赵贵!赵贵那个黑了心肝的狗东西!”
提到王府管家赵贵,福伯恨得咬牙切齿。
“他就是二房的一条恶狗!那些铺子庄子里的老人,但凡敢说个不字,不是被打发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就是找个由头直接撵了出去!
换上来的……全是他们二房的心腹,还有……还有宰相府那边塞进来的人!”
福伯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他们……他们这是要把王府的家底,一点点都掏空啊!世子爷!”
秦烈听着,心中一片冰寒。
蚕食鲸吞。
温水煮青蛙。
二房秦枭母子,还有他们背后的宰相李元甫,动作果然够快!够狠!
“那……府里的护卫呢?” 秦烈喘息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武力!
在这武道为尊的世界,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府,没有武力,一切都是空谈!
王府的护卫力量,是他将来翻盘的重要依仗之一!
提到护卫,福伯脸上的悲愤更浓,还夹杂着一丝深深的无奈。
“护卫……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
“人心……散了啊,世子爷!”
“王爷在的时候还好。王爷这一走,又被二房他们这么一闹……”
“那些有本事、有血性的老护卫,要么被二房找由头调去看守库房、马厩这些没油水又辛苦的地方,要么……要么就是心寒了,自己请辞走了。”
“剩下的人……唉,要么是些混日子等饷银的老油子,要么……就是被赵贵那狗东西收买了,成了二房的眼线和打手!”
福伯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现在王府里巡夜的,都是些生面孔,眼神飘忽,对二房那边倒是恭敬得很……老奴……老奴看着都心慌啊!”
福伯佝偻着身子,捧着那发霉的烧饼和劣质的药瓶,浑浊的老眼含着泪,巴巴地望着靠在墙角的秦烈。
月光惨白,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老脸,更添几分凄凉。
“世子爷……您……您快吃点东西吧……还有这药……”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您伤得这么重……再不吃点……可怎么熬得住啊……”
秦烈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新开辟的经脉都传来撕裂般的余痛,如同无数烧红的小刀在体内刮擦。
灵魂的刺痛也如影随形。
福伯带来的消息,如同冰冷的雪水,浇在他心头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上。
王府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
父王被软禁,生死不明。
产业被二房和宰相府联手蚕食,根基动摇。
护卫力量人心涣散,或被收买,或被排挤,忠诚堪忧。
他这名义上的世子,如今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连这破败小院,恐怕都随时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恶狼撕碎!
内忧外患,四面楚歌!
绝境中的绝境!
然而。
就在这近乎窒息的绝望压力之下。
秦烈低垂的眼帘下,那双冰冷的眸子深处,那一点淡金色的光芒,却如同被重锤锻打的神铁,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加凝练!更加锐利!
压力?
绝境?
前世的血海深仇,比这残酷万倍!
他秦烈,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这点压力,这点绝境,算得了什么?!
正好!
用这压力,用这绝境,来磨砺他新生的锋芒!来淬炼他刚刚点燃的……那一缕不屈的气血之火!
他缓缓抬起头。
脸上依旧沾满血污,苍白如纸。
但那双看向福伯的眼睛,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