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魁梧的身躯猛地上前半步。
然而,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秦烈!
他仿佛对身后那阴险的绊腿毫无所觉,推门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迈出的脚步依旧沉稳,甚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节奏感。他的小腿,就那么平平常常地、毫无防备地,迎着疤脸老兵那蓄满力道的脚尖,径直撞了上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疤脸老兵王魁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难以置信的剧痛取代!
“呃!”
一声极其短促、压抑的闷哼从王魁喉咙里挤出。
预想中骨头碎裂的脆响没有出现。也没有人仰马翻的狼狈。
他感觉自己绊上的根本不是一条人腿!而是一根深深楔进冻土里的、裹着生铁皮的百年老树桩!一股沛然莫御、沉重到无法想象的巨大反震之力,如同汹涌的铁流,毫无花哨地、狂暴地顺着他的脚尖、脚踝、小腿骨,一路蛮横地反冲上来!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只有王魁自己能听见的骨裂声,在他脚趾的某个关节处响起!
“嗷——!” 钻心刺骨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扎进他的脑髓!王魁那张布满横肉和刀疤的脸瞬间扭曲变形,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青筋暴跳,黄豆大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混杂着脸上的油泥往下淌。他那只独眼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惊骇!
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了脚面,壮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晃,脚下踉跄,蹬蹬蹬连退了两步,才勉强靠着身后的门框稳住身形。
那只被反震的右脚,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攒刺,脚尖火辣辣地剧痛,脚趾骨裂处更是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抽痛,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几乎站立不稳!
整个营区死寂一片。
所有的哄笑声、口哨声、污言秽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前一秒还喧嚣嘈杂如同菜市口的营地,瞬间落针可闻!只有寒风刮过破木板缝隙发出的呜咽,更添几分诡异的寂静。
那些躲在门后、窗洞后面看热闹的老兵油子们,脸上的嘲弄和戏谑全都冻结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茫然、错愕,以及一丝丝从心底冒上来的、难以言喻的寒意。
怎么回事?
王魁那阴险的一绊,他们可都看在眼里!那是老狼营给新人的“下马威”保留节目,王魁这招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不知绊趴下过多少自命不凡的家伙。′j′i¢n\r?u~t-a,.~c′o.m¢
可结果呢?
王魁自己像被蝎子蛰了脚,痛得脸都变形了,连连后退!
那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校尉,居然……居然纹丝不动?!连晃都没晃一下?!
林风紧绷的身体僵在原地,按在刀柄上的手松开了些,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他离得近,看得真切!主子根本没躲,也没运功抵抗,就那么……硬生生用小腿骨撞了上去!结果却是王魁吃了大亏!这…这肉身强度?!
赵虎张着嘴,魁梧的身躯定在那里,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孙河按着刀柄的手也缓缓松开,冷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探究。
钱小五更是傻了眼,抱着铺盖卷,呆呆地看着秦烈笔挺的背影,又看看抱着脚、脸色痛苦扭曲的王魁,脑子里一片空白。
死寂中,秦烈终于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破木门。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一股比外面浓烈十倍、混杂着腐烂稻草、陈年汗臭、呕吐物馊味、还有浓重血腥铁锈味的恶臭,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门内汹涌而出,扑面而来!
钱小五被熏得“呕”了一声,差点当场吐出来,连忙死死捂住口鼻。赵虎和孙河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屏住了呼吸。
秦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他仿佛对这地狱般的恶臭毫无所觉,抬步,就要迈入那片浓稠的黑暗。
就在这时。
“站住!”
一声带着剧痛喘息、更夹杂着狂怒和被彻底羞辱后歇斯底里的咆哮,在秦烈身后炸响!
王魁靠着门框,勉强站直了身体,那只受伤的右脚虚点着地,脸上的横肉因为剧痛和极致的羞愤而疯狂抽搐,那道蜈蚣般的刀疤更是显得狰狞无比。他那只独眼死死盯着秦烈的背影,里面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怒火。
“狗娘养的小白脸!你他娘的使了什么妖法?!”王魁的声音嘶哑,因为疼痛而带着破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