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瞎晃悠!”
“是是是!谢谢长官!”陈默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快步跨出了那扇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漆大门。
门外,深秋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带着自由的空气涌入肺腑。陈默却丝毫不敢放松。他夹紧文件袋,沿着人行道,朝着市立图书馆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着。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警惕地扫视着身后和周围。确认无人跟踪后,他并未首接去图书馆,而是在下一个路口,迅速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布满小商铺的石库门弄堂。
他的目标,是弄堂深处一家门脸狭小、只摆着两张油腻桌子的小面摊。老板是个聋哑老人,自顾自地煮着面,对周遭漠不关心。这里是李岸设定的一个极其隐秘、只在紧急情况下启用的“信号点”和临时“死信箱”所在地。
陈默走到最里面那张桌子坐下,背对着弄堂口。“老板,一碗阳春面,清汤,不要葱花。”他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稳。
聋哑老板头也没抬,只是用长筷子在沸腾的面锅里搅了搅,算是听见了。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需要等待!等待那个如同幽灵般的交通员老杨!按照紧急联络预案,当他出现在这个面摊并点出“清汤、不要葱花”的暗语时,老杨会在最短时间内(通常不超过二十分钟)以某种“意外”的方式出现并取走情报。如果超时,意味着极度危险,他必须立刻销毁情报并撤离!
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他假装翻阅着王彪给的文件袋里的资料(里面只有几张无关紧要的旧报纸目录),耳朵却竖得像天线,捕捉着弄堂里每一丝风吹草动。面摊的蒸汽氤氲,聋哑老板沉默地忙碌,时间仿佛凝固。十分钟……十五分钟……陈默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着文件袋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难道……出事了?老杨被盯上了?还是这个联络点暴露了?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准备起身离开时,弄堂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别跑!”
“抓住他!那小赤佬偷东西!”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半大孩子(十三西岁模样)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慌不择路地冲进弄堂!他身后,两个穿着黑绸短打、歪戴鸭舌帽的地痞正骂骂咧咧地追来,手里还挥舞着短棍!
那孩子显然吓坏了,闷头狂奔,眼看就要撞上陈默的桌子!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陈默“哎呀”一声,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手忙脚乱”地想要躲避,身体“不小心”猛地向后一仰,带倒了坐着的长条板凳!同时,他腋下夹着的那个牛皮纸文件袋也“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纸张散落一地!
“我的文件!”陈默“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也顾不上去扶板凳,手忙脚乱地就扑向地上散落的纸张,一副生怕被弄脏弄乱的样子。
那追逐的孩子和两个地痞被这突然的“事故”挡了一下,脚步微滞。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个穿着灰色短褂、挑着空箩筐、像是刚卖完菜回来的精悍汉子(老杨),如同泥鳅般从面摊旁边的窄缝里敏捷地闪了出来!他脚步踉跄,似乎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哎哟”一声,脚下一个“不稳”,正好踩在陈默刚刚散落在地的其中一张纸上!他“慌忙”弯腰,似乎想帮忙捡起,粗糙的手指在纸面上一抹而过,同时用只有陈默能听到的极低声音急促道:“快!”
陈默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清晰地看到,老杨弯腰的瞬间,一个指甲盖大小、卷得极紧的纸团,如同变魔术般从老杨的指缝中滑落,精准地掉进了自己刚刚扑倒时、长衫下摆无意中掀开一角所盖住的地面一个小小凹坑里!而老杨捡起那张纸,“歉意”地塞回陈默手里,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对不住!对不住!兄弟!”老杨连连道歉,脸上带着乡下人特有的憨厚和局促,挑起箩筐,迅速挤过混乱的人群,消失在弄堂另一头。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意外殃及的无辜路人。
那两个地痞骂骂咧咧地绕过陈默和散落的文件,继续去追那个早己跑远的孩子。弄堂里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只剩下陈默“狼狈”地蹲在地上,收拾着散落的纸张。
聋哑老板依旧漠然地煮着面,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陈默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迅速而仔细地将所有纸张归拢,包括那张被老杨“踩”过的。在整理的过程中,他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拂过那个小凹坑,指尖触碰到那个微小的、带着老杨体温的纸团!没有一丝停顿,纸团如同被吸进袖口般消失不见。他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尘,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