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地走了进来！三人目光如电，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扫视着喧闹的茶楼大厅！

“查证件！都坐着别动！”为首的巡捕大声吆喝着，声音洪亮，瞬间压过了茶楼的嘈杂！整个大厅为之一静！所有交谈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带着惊疑、不安、或是习以为常的麻木，聚焦在这三个不速之客身上。

跑堂连忙堆着笑迎上去：“王警官！您辛苦！喝杯茶……”

“少啰嗦！”那王警官一把推开跑堂，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一张张桌子，“最近上头有令，严查可疑分子！都把自己的证件准备好！我们抽查！”

茶楼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仿佛凝固了。有人开始慌乱地掏口袋找证件，有人则强作镇定，眼神闪烁。陈默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放在桌下的手却瞬间攥紧！证件！他身上的证件，是“76号”的出入证！上面清晰地写着“陈思齐”的名字和职务！一旦被查到，一个中统的小文书，在上班时间跑到法租界的茶楼“喝茶”，本身就透着极大的可疑！更别提他此刻紧绷的状态，很难不引起这些经验丰富的巡捕的注意！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内衫。他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那三个巡捕。他们正从门口开始，挨个桌子检查。速度不快，但很有压迫感。距离他的位置，只有七八张桌子了！

怎么办？！

是立刻起身，借口上厕所溜走？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巡捕身上，任何突兀的动作都可能成为焦点！

还是硬着头皮坐着，祈祷不被抽到？这无异于坐以待毙！

袖口里，那支微型药水笔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最后的手段。但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暴露！

就在陈默脑中念头飞转、冷汗涔涔而下之际，茶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杯盘落地的碎裂声！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没烫着您吧？”一个跑堂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尖利愤怒的斥骂：“你眼睛瞎了？！往哪儿撞呢？！我这可是新做的旗袍！苏杭的上等料子！赔得起吗你？！”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三个巡捕，瞬间被楼梯口的冲突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跑堂失手打翻了托盘，茶水点心泼了一个打扮时髦、穿着昂贵旗袍的年轻女人一身！女人正指着跑堂的鼻子怒骂，场面一片混乱。

“吵什么吵！”王警官眉头一皱，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带着两个手下快步朝楼梯口走去，“怎么回事？！”

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陈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而不乱，抓起桌上那顶鸭舌帽扣在头上，微微低着头，快步朝着茶楼后门——靠近厨房和厕所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看似因为“内急”而匆忙，实则每一步都计算着角度，尽量利用混乱的人群和桌椅作为掩护。

就在他即将穿过拥挤的过道，快要接近后门那扇油腻的木门时——

门口那串珠帘，再次被掀开了。

一个头戴深灰色礼帽、身穿深棕色呢子大衣、手提一个黑色皮质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从容地走了进来。他面容普通，气质沉稳，像个普通的商人或职员。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进入茶楼的瞬间，便极其自然地扫视全场，然后，极其精准地、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定格在了陈默斜后方那张小方桌上——那壶龙井，以及那斜斜搁在壶口的青花瓷茶壶盖上！

陈默的脚步，在距离后门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硬生生顿住了！

话说陈默脚步僵在距离茶楼后门仅三步之遥处，身后楼梯口的喧闹与巡捕的呵斥声浪正炽，那戴深灰色礼帽、提公文包的商人却己踏入喧嚣，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那张斜搁壶盖的茶桌！电光火石间，陈默脑中警铃大作！是进？是退？

进，撞开后门，固然可暂避巡捕盘查，但此举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此刻焦点在楼梯口）无异于自曝其短，更彻底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接头时机！退，回到座位？巡捕随时可能结束那边的纠纷，转身开始检查证件！时间，像绷紧到极限的弓弦！

商人脚步未停，仿佛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空桌，便神态自若地朝着茶楼深处的雅座区域走去，方向恰好经过陈默所在的位置！他的步伐沉稳，与周围因巡捕出现而略显紧张的氛围形成微妙反差。

赌了！

陈默心念电转，瞬间做出决断！他猛地一低头，仿佛被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口中“哎哟”一声轻呼，整个人便顺势朝旁边一张坐着几位茶客的桌子歪去！这一下“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