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一脸“恭敬”等待斟酒的陈默!
一丝极其细微的警惕如同毒蛇般瞬间窜上赵介人的眼底!他猛地刹住了话头!脸上的得意僵住了,随即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和谨慎!他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咳咳……多亏了弟兄们情报准确,行动迅速!当然,也离不开特派员您的英明领导和南京方面的鼎力支持!卑职敬您一杯!”
这戛然而止的失言,如同在陈默耳边炸响了一道无声的惊雷!
“多亏了……” 多亏了谁?!
赵介人那瞬间的警觉和扫向自己的眼神,如同冰锥刺骨!
是“灰蛇”!
赵介人差点在酒酣耳热之际,泄露了那个深藏在中统内部、代号“灰蛇”的神秘内鬼的存在!而自己这个“外人”在场,让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巨大的信息量和瞬间暴露的风险,让陈默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感到赵介人那带着审视和一丝疑虑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自己身上!整个包间奢华喧嚣的气氛,瞬间变得如同冰窖般寒冷!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怎么办?!
任何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任何一丝迟疑,都可能让赵介人那刚刚升起的疑心瞬间放大!一旦被他怀疑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之间!陈默的脑中如同计算机般疯狂运转!钟怀远严苛的演技训练、李岸关于“利用环境转移注意力”的教导,如同本能般涌现!
就在赵介人掩饰性地举起酒杯、徐沛文等人也跟着举杯、包间里出现短暂而微妙静默的瞬间——
陈默动了!
他仿佛被赵介人敬酒的动作“惊醒”,脸上瞬间堆满了因酒意和激动而泛起的潮红(一半是憋气,一半是演技)!他猛地抓起自己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斟满的高度白兰地,脚步踉跄地“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微微摇晃,舌头故意打着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王彪等人的粗鄙腔调,却又因为“醉意”而显得格外夸张和滑稽:
“长……长官!”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对着主位上的徐沛文,声音大得几乎盖过了背景音乐,“卑职……卑职陈思齐,也……也敬您一杯!佩……佩服!佩服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呃……千里之外!” 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身体夸张地前倾,酒杯里的酒液都晃了出来,“这……这‘清乡’大计!犁庭扫穴!定叫……定叫那些赤匪插翅难逃!片甲不留!卑职……卑职先干为敬!您……您随意!”
说罢,他仰起脖子,将那一大杯辛辣无比的白兰地,如同灌白开水般,“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下去!动作粗鲁,毫无文人仪态,反而像个急于表现、却又酒量不济的莽夫!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滑稽的“敬酒”,瞬间打破了包间里那微妙的沉寂和赵介人审视的目光!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沛文端着酒杯,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站都站不稳的年轻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被粗鲁打扰的不悦。\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吴明远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抽搐。
王彪则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默:“哈哈哈!你小子!马屁拍得震天响,酒量倒是不小!够劲儿!”
赵介人脸上的那丝疑虑和懊恼,也在这突如其来的闹剧中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他瞪了陈默一眼,低声斥道:“思齐!胡闹!坐下!丢人现眼!” 语气虽凶,但更多是长辈对小辈失礼的训斥,而非怀疑。
陈默被酒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出来了(这次是真的,那杯白兰地太烈了)。他“羞愧”地低下头,踉跄着坐回椅子,趴在桌上,肩膀耸动,仿佛不胜酒力,又仿佛在为刚才的失态懊悔。他成功地用一次粗鄙不堪、近乎自残的“醉酒表演”,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赵介人的失言上彻底转移开!更巧妙地将话题焦点,牢牢地钉死在了“清乡”计划上!
“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失态。”徐沛文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转向赵介人,带着审视,“不过,他倒说对了一点。此次行动,就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荡涤污秽!赵副科长,上海区作为主力,配合周边保安团,具体部署,尤其是对共党交通线的重点打击方案,还需你详细说明。委员长对此,寄予厚望。”
压力,瞬间回到了赵介人身上。他心中暗骂陈默莽撞,却也庆幸话题被引回正轨,正好借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