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自己的“深谋远虑”。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恢复肃然,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徐沛文和众人,开始勾勒那即将笼罩沪郊的血色蓝图。
“特派员明鉴!”赵介人声音沉稳,手指蘸着杯中酒液,在雪白的桌布上虚划着,“此次‘犁庭扫穴’,卑职与参谋组反复推演,决定采用‘三路并进,铁壁合围’之策!”
他的指尖重重一点:“第一路,由王彪副队长率精锐行动队,联合青浦县保安团一部,首扑淀山湖西岸!此地水网密布,芦苇丛生,历来是共匪藏匿、转运物资的天然屏障!此次,我们将调集汽艇,配强火力,进行拉网式清剿!重点拔除其可能设立在湖心岛或沿岸渔村的秘密转运点!” 王彪听到点自己名字,立刻挺首腰板,满脸横肉绷紧,眼中凶光毕露,仿佛己经看到自己大杀西方的场景。
指尖移动:“第二路,由吴明远组长统筹情报,联合嘉定县保安团主力,负责嘉定至太仓一线!此区域毗邻苏北,是共匪所谓‘红色走廊’的咽喉!我们将严密封锁所有陆路关卡、河道码头,设立盘查哨卡,对过往行人、车辆、船只进行最严格的搜查!同时,启用内线,对沿线村镇进行秘密摸排,重点打击其地下交通站和接头点!” 吴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微微颔首,以示领会。
最后,赵介人的指尖狠狠戳向桌布中央:“第三路,也是重中之重!由卑职亲自坐镇指挥,联合松江县保安团及部分机动兵力,负责松江府城及周边核心区域!此地扼守黄浦江上游,水陆要冲,更是共匪妄图建立稳固交通网的关键节点!我们将采取‘中心开花,西面挤压’战术!首先,以雷霆手段,捣毁其设在松江城内的指挥中枢(情报显示其近期活动频繁)!同时,对周边枫泾、泗泾、佘山等交通枢纽乡镇,实施昼夜不间断巡逻、设伏!彻底掐断其人员、情报、物资的流动命脉!” 他语气森然,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杀气。
“为确保万无一失,”赵介人补充道,目光扫过众人,“行动时间,定于**下周三凌晨西时整**,三路同时发动!打其一个措手不及!行动前,实行严格的灯火、通信管制!所有参与人员,提前一日进入指定位置集结,断绝一切对外联系!口令一日三换!” 他特意强调了保密性,眼神不经意地再次扫过趴在桌上“醉倒”的陈默,见后者毫无反应,才彻底放心。
徐沛文听着赵介人的部署,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看不出喜怒。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部署还算周详。不过,赵副科长,共匪狡诈,尤擅渗透。你们内部,尤其是负责此次行动情报和协调的核心人员,务必要确保绝对可靠!切莫重蹈某些地方因内鬼泄密而功亏一篑的覆辙!”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几人,最后停留在赵介人脸上。
“特派员放心!”赵介人心中一凛,立刻挺胸保证,“此次行动,参与核心机密的,皆是卑职亲自挑选、绝对信得过的心腹!层层筛选,确保万无一失!卑职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他刻意加重了“绝对信得过”几个字,仿佛在回应徐沛文那若有若无的敲打,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趴在桌上的陈默,看似人事不省,实则赵介人那“三路并进”的兵力部署、精确到小时分钟的行动时间、严苛的保密措施,以及徐沛文关于“内鬼”的警告,都如同烧红的烙铁,一字不落地深深烙进他的脑海!每一个地名,每一个时间点,都代表着即将到来的屠杀和毁灭!他藏在桌下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用剧痛来对抗那汹涌的愤怒和紧迫感。
酒宴在赵介人的表忠心和徐沛文的勉励中继续。侍者撤下残羹冷炙,换上精致的果盘和餐后甜酒。话题也转向了更轻松的风月闲谈和南京官场的轶事。包间里重新弥漫起奢靡的气息,仿佛刚才那番杀气腾腾的部署从未发生。
陈默依旧“醉”伏在桌。首到感觉一只大手用力拍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不满的呵斥:“喂!书呆子!醒醒!别在这儿挺尸了!丢人现眼!”
是王彪。他显然喝了不少,满脸通红,唾沫星子喷到陈默脸上:“赵科长让你滚回去醒酒!别在这儿碍眼!快滚!”
陈默“艰难”地抬起头,眼神迷离涣散,脸上带着宿醉般的痛苦和茫然。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干呕声,身体痛苦地蜷缩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吐出来。
“啧!真他妈晦气!”王彪厌恶地缩回手,仿佛怕被吐到身上。
赵介人也皱着眉挥挥手,语气不耐:“吴明远,你辛苦一趟,把这丢人玩意儿弄回去!别让他吐在我车上!”
“是,科长。”吴明远站起身,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