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园丁,难不成侯爵让我随便买几个会种草的奴隶吗?”
“奴隶就够了!什么玫瑰不玫瑰的,都是月季!这玩应儿野外长得比树还高,有人修修剪剪就够了,哪需要园丁!再说你怎么觉得拉稞德喜欢玫瑰,他要是连草都不想种呢?”夏洛德侯爵噌地站起来,大步逼近乌彬别莎,“还有厨子!为什么这么多厨子、厨娘、洗碗工、甚至洗碗工还要分洗茶具还是洗砧板!!”“怎么能让那些干粗活的碰公爵府的水晶杯!”乌彬别莎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洛德侯爵,仿佛对方是个野蛮人,“还有青雪国的骨瓷!他们连看的资格都没有!”夏洛德侯爵绷不住了,怒吼道:“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水晶杯!你要开多大规模的宴会!全退回去!”“公爵府的宴会!一个晚上每个客人要消耗多少杯子,乡下长大的侯爵知道吗?!”“不够就洗!来那么多人,吃那么多东西,他们交钱啊?”“你竟敢说公爵府没钱招待客人!”“那你给我变出来钱把这帐付了!你以为钱白来的吗?我们在外面用命换的!”“骑士的命就是主人的财产!你后悔效忠拉稞德大人了吧?”“我的命是拉稞德的!不是你的!我们拼命不是为了给你撑面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拉稞德大人!为了他能在这里生活得舒服!”“他睡一堆玻璃一堆厨子身上?”“你胡搅蛮缠!这些都是正当开销!”“是不是正当开销轮不到你!”吝啬鬼和大小姐,简直就是幅嘲讽画。一边是辛苦卖命挣前途的军人,一边是奢靡无度养尊处优的王都贵族。倪雅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消停,无奈地看自己姑姑:“我能先回旧宫吗?我都能闻到自己臭。” 特迪尔伯爵夫人都不好意思凑近自己嫡亲侄女,花季少女竟至如此,不禁心疼地说:“回去休息吧,他们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境内流寇肆虐,拉稞德率部秋天离开王都,年底才踏雪而归。拉稞德踏进王都直接去皇帝处述职,让倪雅先回旧宫休息。倪雅听说夏洛德侯爵刚从高台城回来就拎了账本找乌彬别莎算账,便通知姑姑,绕道来玫瑰宫看看,没想两人吵起来没完没了,等了半天也找不到机会进去。倪雅困顿不堪,转身时险些撞到走廊上装饰的鲜花,这才发觉整条通道每隔几米便摆了华丽的花瓶和盛开的花朵。住惯了朴实无华毫无装饰的旧宫,倪雅有点懵。大冬天的,鲜花?这是德瓜特公爵家的习惯?还是乌彬别莎母亲的喜好?难道自己以后要住在这种风格里?“还有满屋子的花瓶!我们不是卖花的!退了!”夏洛德侯爵的怒吼声穿墙而来。倪雅决定赶快走,有多远躲多远,来瓶医巫的特制安神药,再顺瓶夏洛德侯爵私藏红酒,谁来找她也听不见。然后她险些撞上个人。皇家卫队制服。脑袋还没反应,身体已经跪下。对方应该也闻到了臭味,但纹丝未动。倪雅深深低头,早就粘成一绺绺的长发落地,希望皇帝陛下不会注意到她。怎么可能呢,满堂繁华,就她一身青黑,风尘仆仆满身血污。“挺热闹……”拉汶德皇帝的声音自高处传来,“屋子打扮得……有女人味儿。倪雅,你觉得怎么样?”“臣惶恐,尚未细看。”倪雅将头颅压得更低,恨不得直接埋进地面。乌彬别莎竟然没让人铺地毯,冰冷光滑的地面让疲惫不堪的膝盖颤抖起来。你母亲没教你花钱花到刀刃上吗?还是德瓜特公爵家里不铺地毯。“那赶快起来,一起瞧瞧……”拉汶德皇帝示意倪雅跟上,“太多人抱怨我把玫瑰宫给了拉稞德,我都不知道这地方长什么模样,竟然遭那么多人恨……”他身后跟着同样脏兮兮却依旧俊美得让人咋舌的拉稞德,“问拉稞德怎么回事,这小子胆敢说他压根没管过。”侍从打开议事间大门,屋内夏洛德侯爵与乌彬别莎已经跪着了。皇帝似乎没看到那门,径直走过,随意溜达了一会儿,便在花园坐下。冬季的夜晚来的早,花园已掌灯,星空与水晶屋顶相称,美得梦幻。花园石板下埋着热水管,屋中不温暖,但也不太冷,刚好是维持绿叶伸展的温度。“地方不大……”拉汶德皇帝把弄着手上的权戒,“房间也不多,住的下吗?”“正在另寻卫队住处。”拉稞德回答。“慢慢找,不急。”拉汶德皇帝看着水池皱眉。“是。”“女官。”“臣在。”特迪尔伯爵夫人垂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