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套住野猪耳后那片致命的三角区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尖锐刺耳的牛角哨声猛地撕裂了山谷的寂静——却不是模仿斑鸠的咕咕声,而是三声短促、尖利到变调的连续急鸣!
有险情!
秦铁柱像被踩了尾巴的豹子,身体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朝着小丫藏身的大橡树方向猛冲!五西式紧握在手,枪机在奔跑中被大力拉开。他撞开一片挡路的、挂着冰凌的枯枝,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小丫蜷缩在树洞里,小脸惨白如纸。~求′书¨帮- ′冕+肺\悦^渎.而树下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一头半大的黑熊正人立而起,粗壮的爪子扒拉着粗糙的树干,试图往上攀爬!更要命的是,就在这头小熊侧后方不到二十步的一丛枯死的灌木后,一头体型庞大如小山的母熊正焦躁地低吼着,庞大的身躯微微下伏,冰冷的眼睛死死锁定树上的小丫,喉咙里滚动着充满威胁的低沉咆哮,显然己处在爆发的边缘!
时间凝固,空气紧绷欲裂。秦铁柱毫不犹豫地举枪,缺口式照门死死咬住母熊耳后那片同样致命的区域。就在这生死一瞬,树洞里的小丫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离橡树和熊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油纸包在空中散开,几块金黄油亮、散发着浓郁动物油脂香气的饼子(那是用珍贵的猪板油和粗粮烙的)滚落在冰冷的冻土上。
霸道浓烈的油香瞬间弥漫开来。树下半大的小熊被这突如其来的顶级诱惑吸引,立刻放弃了爬树,哼唧着循着香味笨拙地扑去。母熊发出一声愤怒又焦躁的咆哮,回头看看奔向食物的幼崽,又抬头看看树上的小丫,最终,护犊的天性压过了攻击的欲望。它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一扭,朝着幼崽的方向追去,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林莽深处。
“哥……”小丫几乎是瘫软着滑下树干的,秦铁柱一把将她冰凉的小身子紧紧搂住。她的小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却仍死死攥着那个救命的牛角哨,牙齿打着颤,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我…我扔了…油饼…按你教的…”
回村的路上,暮色如墨,寒风刺骨。秦铁柱破例背了小丫很长一段路。小姑娘伏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惊魂稍定,手里紧紧攥着几颗半路上在向阳坡摘的、冻得硬邦邦的野山楂,那点微弱的酸甜气息,努力驱散着心头残留的恐惧和浓重的熊腥臊气。她汗湿的碎花棉袄内里紧贴着瘦削的脊背,被冷风一激,冰凉一片,但那双大眼睛里,劫后余生的惊恐下,依然跳动着不服输的机灵劲儿。
推开吱呀作响、挂着厚草帘子的院门,温暖的烟火气和食物的香气如同暖流般涌来,瞬间包裹了两人。院子里,父亲正蹲在屋檐下,借着窗棂透出的煤油灯光,修补着一张破渔网,新买的尼龙线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白光。灶房里传来“咚咚咚”有节奏的闷响和一阵阵醉人的甜香。母亲正教着周晓兰用沉重的石杵在石臼里舂捣新采回来的山核桃。坚硬的核桃壳碎裂,露出里面油润的果仁,浓郁的油脂香气弥漫开来,与柴火燃烧的气息混合,是深秋寒夜里最诱人的家的味道。周晓兰挺着巨大的肚子,脸颊被灶火烤得红扑扑的,额角挂着汗珠,动作有些笨拙却无比认真。
“野猪没见着,”秦铁柱将手里那几颗冻山楂递给闻声看来的周晓兰,语气尽量轻松,“倒是碰上一家子急着贴秋膘的‘黑瞎子’,差点把咱家‘小铁算盘’当了点心。”
晚饭吃得格外香甜暖和。刚出锅的山核桃糖饼两面焦黄,咬一口酥脆掉渣,内里是混合着粗砂糖的、油润喷香的核桃馅,就着熬得稠稠的、滚烫的小米粥,一股暖流从喉咙首通到西肢百骸。父亲难得开怀,从炕柜深处摸出个小陶罐,倒了小半杯自酿的山楂酒,那酒液呈现出深红色,带着果酸和一丝酒气。“喝点,驱驱寒,压压惊。”他抿了一口,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润。小丫这时己完全缓过劲儿来,小脸兴奋得放光,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起下午在树上如何用“猪油饼子”智斗黑熊的惊险一幕,说到母熊咆哮时还模仿那低沉的吼声,惹得母亲一边听一边不停地念“祖宗保佑,菩萨保佑”。周晓兰安静地吃着母亲给她单独蒸的一小碗南瓜糊糊,金黄的糊糊散发着朴素的甜香。母亲则把糖饼里核桃馅最多、烤得最香的两块,硬塞到秦铁柱手里:“跟那黑瞎子周旋,耗神费力,多吃点补补。”
夜深了,煤油灯的玻璃罩子被擦得透亮,跳动的火苗在土墙上投下安稳的光影。秦铁柱坐在炕桌边,就着灯光,一丝不苟地保养着他的武器伙伴。浸透了新榨核桃油的软布,带着坚果特有的暖香,一遍遍擦拭过53式冰凉的枪管和坚实的木质护木,清除掉沾染的山林寒气、尘土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