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替他补衣服时剩下的边角料。

他突然握住她手腕，把药瓶重新塞回她手心："你留着。

我要是倒下了，总得有人给我打针。"

苏挽卿的手腕在他掌心里轻轻颤了颤。

她没抽回手，反而把药瓶往他指缝里按得更紧："顾沉舟，你答应过要带我们看日出的。"

洞穴外的风突然卷进来，扑灭了最后一点余烬。

黑暗里，林疏桐的机械眼亮起两盏幽蓝的灯，照出她半张冷白的脸："要打便打。"她甩了甩电磁弩，弦上的银质箭头在幽光里泛着寒芒，"我倒要看看，是它们的牙尖，还是我的弩快。"

顾沉舟松开苏挽卿的手，反手拍了拍她后背——像在安抚受了惊的小兽。

他转身走向洞穴口，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花："洛璃，标记最近的掩体。"

"东南方两百米有片碎石坡。"洛璃的声音里难得带了点温度，"需要我同步共享林疏桐的机械眼视野吗？"

"不用。"顾沉舟一脚踹开挡路的碎石，风卷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我信她们。"

苏挽卿在他身后迅速收拾药箱，金属搭扣扣上的声音脆得像枪响。

林疏桐走到他左侧，机械臂与他的战术刀碰出轻响——那是她们之间默认的"并肩"暗号。

洞穴外的黑暗里，传来变异狼特有的嘶哑嚎叫。

一声，两声，像潮水般漫过来。

顾沉舟回头看了眼。

苏挽卿抱着药箱站在中间，发顶翘起的碎发被风吹得乱蓬蓬；林疏桐的机械腿在地上碾出半道浅痕，银质发夹在她耳后闪着微光；洛璃的投影悬在三人头顶，素白裙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裙底流转的星芒。

他突然笑了。

"背靠背。"他说。

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叠成一团。

风卷着远处的狼嚎扑过来，却始终撞不碎这团影子。

"等打完这仗......"顾沉舟的声音被风撕成碎片，"我们去黑雀巷。"

洛璃的投影突然凝实了些。

她望着东南方的夜空，那里有半片阴云正缓缓散开，露出黑沉沉的天幕——而在更远处，隐约能看见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火，像极了黑市入口特有的"鬼火"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