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踏入赌场二楼作战室时，军靴底碾过一片碎玻璃。*a\i′t^i~n/g+x^i^a`o^s·h￠u~o^.^c\o!m*

那是方才秦娆转身时碰倒的威士忌杯，酒液早被林疏桐的机械蜘蛛清理干净，只剩晶亮的残渣粘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顾队，外围防线的机械蜘蛛全铺好了。"林疏桐的机械义肢在操作台上敲出哒哒轻响，义眼蓝光扫过全息投影的地形图，"但热成像显示，灰鹰这次带了三辆装甲车，三百人里至少有五十个异化者——"她突然顿住，金属手指划过地图上标红的陷阱区，"比我们预估的多了一倍。"

作战室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的兽皮地图投下扭曲阴影。

顾沉舟伸手按住地图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风声——那是特种兵刻在骨血里的警觉，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不是紧张，而是某种滚烫的、近乎雀跃的兴奋。

他望着围在桌前的女人们：苏挽卿正低头调配药剂，发尾垂进玻璃试管；萧雪抱着唐刀倚在墙角，刀柄红绳随着呼吸轻晃；沈青棠咬着笔在便签上速记，发梢还沾着方才给老周孙女喂糖时蹭的桂花屑。

"洛璃。"他轻声唤道。

系统虚影在桌面浮现，发间金步摇流转着淡金色光纹。"命运干涉冷却己结束。"她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绢，"需要我为您标注敌军决策节点吗？"

秦娆忽然伸手按住顾沉舟手背。

她不知何时卸了旗袍外的黑斗篷，月白色里衣衬得手腕细白，金钗在发间晃出细碎光斑："不用急着用系统。"她指尖轻点地图上的西侧密林，"我们可以放个饵——假情报。"

顾沉舟挑眉："怎么说？"

"灰鹰的人要速战速决。"秦娆指腹摩挲着金钗尾端的短刃，"他们怕夜长梦多，怕咱们和其他避难所结盟。"她抬眼时，眼尾红痣像落了团火，"所以我们得让他们觉得...顾队你重伤了。"

作战室里静了一瞬。

苏挽卿的药剂管"叮"地碰在木桌上，萧雪的唐刀鞘擦过青砖地面，沈青棠的铅笔"啪"地断成两截。

顾沉舟突然笑了。

他想起系统觉醒那日，提示音说"抉择之主需以心为刃"，此刻才真正明白——所谓心刃，从来不是孤狼的尖牙，而是七把玫瑰，刺朝外，瓣相叠，能绞碎所有来犯的荆棘。+第+一\墈-书?蛧_ \更\鑫?醉*全?

"启动心灵共振。"他闭目，后颈的系统芯片微微发烫。

意识像被投入一片翻涌的情绪海。

恐惧、贪婪、麻木...这些浑浊的情绪在他感知里翻涌，首到某道尖锐的焦躁刺穿迷雾——像烧红的铁签子扎进棉花，带着近乎偏执的急切。

"是铁腕。"顾沉舟睁眼时瞳孔微缩，"他急着为罗瑟报仇，怕再拖下去，灰鹰内部会有人质疑他的指挥权。"

秦娆的金钗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那我们就给他个机会。"她转向苏挽卿，"需要你调瓶带松香味的药剂——他们的追踪犬对松脂过敏，会把气味引到西侧陷阱区。"

"明白。"苏挽卿应得利落，指尖在试剂架上翻飞，浅褐色药剂在试管里泛起细密泡沫，"再加两滴曼陀罗汁液，能让犬类神经轻微麻痹，追踪路线更偏。"

"青棠。"顾沉舟看向战地记者，"你扮成逃亡赌徒，去他们营地附近泄露'顾沉舟被辐射伤了内脏，现在只能靠止痛药撑着'的消息。"

沈青棠扯下颈间的记者徽章，随手塞进裤袋。

她扯松领口，沾了点威士忌抹在眼角，抬头时眼眶泛红，声音带了哭腔："顾沉舟那疯子...他根本不顾我们死活！

现在赌场里就剩些老弱病残，他自己..."她吸了吸鼻子，"咳血都咳湿半件衬衫。"

众人都笑了。

萧雪的唐刀"噌"地抽出半寸，又"咔"地插回刀鞘："这演技，比我在戏班扮穆桂英时还像。"

"该我了。"林疏桐的机械蜘蛛突然从通风口涌出来，在天花板织成银色蛛网，"我会让机械蜘蛛在西侧放三具穿你战术服的假人，热成像显示体温39度——重伤的样子。"

作战室外，卡车引擎声越来越近，像头巨兽在啃食夜色。

顾沉舟走到窗边，望着天际线翻涌的乌云。

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他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松香——是苏挽卿把药剂洒在了西侧通道。

"报告铁腕大人！"灰鹰营地的通讯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