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的军靴碾过满地碎玻璃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
西北方的机械嗡鸣己经清晰到能分辨出履带碾过碎石的咔嗒声,混着若有若无的金属摩擦,像极了某种蓄势待发的兽类磨牙。
他摸了摸战术背心里的定位器,幽蓝的光贴着皮肤发烫——那是从铁腕帐篷顺来的,此刻正随着心跳频率微微震动,像在应和逼近的危险。
红雀赌场的霓虹灯在夜色里泛着血光,秦娆的身影己经倚在门口,红色旗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小腿上绑着的微型冲锋枪。
她指尖夹着的雪茄明明灭灭,见顾沉舟走近,突然把烟头按在门框上碾灭:“林疏桐在二楼机械室,刚黑了对方的通讯频道——”话音未落,赌场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是林疏月的机械指节叩在金属控制台的声音。
顾沉舟两步跨上楼梯,推开门的瞬间,冷白的电子光漫出来。
林疏桐正俯身盯着全息投影,发尾沾着机油,见他进来头也不抬:“西北方三十人,装备改进型铁甲虫,装甲厚度是普通型号的一点五倍。”她的机械臂亮起幽绿的扫描光,“他们通讯里反复提到‘能源核心’,结合洛璃的数据库比对……”
“是血狐余党。”洛璃的声音在顾沉舟意识里响起,光纹从他瞳孔里闪过,“三个月前被罗瑟击溃的雇佣军,残部流窜到黑风戈壁。能源核心的消息应该是从铁腕那边泄露的——您顺走的定位器,信号源正是血狐的临时指挥部。”
顾沉舟手指抵着下巴,指节叩了叩桌面。
三天前他在铁腕的酒里下了吐真剂,套出灰鹰骑士团的分部位置时,那副官醉醺醺提过一嘴“黑风有群不要命的疯狗”,当时只当是醉话,现在想来,怕是罗瑟故意放出来的饵。
他扫过林疏桐投影里的兵力分布图,突然笑了:“秦娆,把赌场外围的诱敌装置启动。疏月,把备用电源切到地下三层——他们要核心,就给他们个能炸飞半座城的‘核心’。”
秦娆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绷得笔首,手里拎着改装过的对讲机:“中控室己经接管所有监控,萧雪带着古武队守东墙,沈青棠在顶楼架了狙击枪,她那相机改装的热成像仪比战术目镜还清楚。”她把对讲机抛给顾沉舟,指尖擦过他掌心时轻轻一勾,“顾队,我赌你半小时内能让他们哭着喊妈妈。”
苏挽卿是最后进来的,医药箱的搭扣没扣紧,几支淡蓝色的药剂滚出来,在地上骨碌碌转。
她蹲下身捡,发间的珍珠簪子垂下来,在灯光里晃出细碎的光:“防御药剂只能撑二十分钟,治愈针剂备了二十支——”她抬头时眼尾泛红,显然刚给蝉衣的母亲处理完辐射伤,“但如果是正面硬刚,可能需要……”
“够了。”顾沉舟弯腰帮她捡起药剂,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你守在医疗点,别出来。¢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他把药剂塞回医药箱,扣紧搭扣的动作很慢,像在确认什么,“他们要的是核心,不是人命。”
第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时,顾沉舟正站在赌场顶楼。
沈青棠的狙击枪架在他身侧,镜头里,铁甲虫的探照灯像野兽的眼睛,在三百米外的废墟里扫来扫去。
“头车有指挥官。”沈青棠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她的战地记者证别在衣领上,在风里晃出银色反光,“热信号显示他胸口挂着血狐的图腾——是‘毒蝎’约翰逊,我之前追踪过他,喜欢用爆破开路。”
“鬼面在左翼。”洛璃的光纹在顾沉舟视网膜上跳动,“他在埋设C4,位置在东墙第三根承重柱下——林疏桐,切断他的遥控器信号!”
楼下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林疏月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钻进耳麦:“姐姐你看,这老东西的引爆器程序还是十年前的旧版,我用病毒把他的倒计时改成求婚告白了!”
顾沉舟能想象出鬼面的表情——那家伙总爱用骷髅头面罩遮脸,此刻怕是要把面罩捏出指痕。
他闭了闭眼,意识里泛起熟悉的温热,那是“心灵共振”的能力在启动。
模糊的情绪碎片涌进来:急躁、贪婪、还有一丝藏在深处的恐惧——指挥官约翰逊在害怕,怕罗瑟的人追来,怕拿不到核心就活不过这个冬天。
“左翼变主攻。”顾沉舟突然开口,耳麦里响起秦娆调兵的声音,“萧雪带古武队绕后,沈青棠,等约翰逊探头就打他膝盖——废土上的疯狗,打断腿才好拴。”
第一发炮弹砸在赌场外墙时,顾沉舟正顺着排水管道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