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灌进衣领,他摸到腰间的爆破弹,指腹擦过引信。
墙根下,鬼面的引爆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嫁给我”,那家伙愣了两秒,刚要扯掉面罩,萧雪的柳叶刀己经抵上他后颈:“姐姐教过你,玩炸弹的小孩要打手心。”
顾沉舟在阴影里停住脚步。
月光照亮铁甲虫的装甲,车身上斑驳的血渍还没干。
驾驶舱的玻璃突然降下,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是约翰逊,他举着扩音器,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交出能源核心,留你们全尸!”
顾沉舟摸出战术目镜戴上,视野里洛璃标出的红点在约翰逊心脏位置闪烁。
他扯掉爆破弹的保险,在掌心颠了颠:“废土上的规矩,想要什么,得拿命换。”
夜风突然转向,卷来铁锈味的硝烟。
约翰逊的瞳孔骤缩,他看见顾沉舟笑了,那抹笑像把淬了毒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告诉血狐的老东西们。”顾沉舟把爆破弹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红雀的门,不是谁都能踏进来的——”
爆破弹的引信开始滋滋冒火星。,吴/4\看·书~ `追~嶵?欣.彰/劫?
铁甲虫的引擎突然轰鸣,约翰逊猛打方向盘,车身撞翻半堵残墙。
但顾沉舟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摸了摸胸前的定位器,幽蓝的光映着他泛红的眼尾——真正的猎手,才刚出洞。
远处传来装甲车熄火的闷响,混着萧雪的轻笑:“顾队,这只疯狗的腿打断了,要带回去炖汤吗?”
顾沉舟没回答。
他望着西北方更深处的黑暗,那里有更浓的机械嗡鸣正在逼近。
洛璃的光纹在他意识里亮起,这次带着丝几不可察的温度:“检测到高阶能量反应,距离十公里,正在加速……”
他扯掉战术目镜,任夜风掀起额前的碎发。
废土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满地碎玻璃像撒了把星星。
“准备好。”他对着耳麦说,声音轻得像句誓言,“该让他们见见,新王的剑,有多利。”
硝烟在废土的晨雾里凝成灰纱,顾沉舟的作战靴碾过焦黑的装甲板时,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扯下染血的战术手套,指节抵着太阳穴——心灵共振的涟漪还在意识里翻涌,那是黑枭的恐惧,像团腐烂的棉絮堵在他喉间。
二十分钟前,当铁甲虫群撞开红雀赌场的外围防线时,洛璃的光纹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橙红:“指挥官不在先头部队,能量源来自后方三辆改装装甲车。”顾沉舟摸了摸腰间的军刺,刀锋还沾着鬼面的血——那爆破专家被萧雪制住时,骷髅面罩下的冷汗把衣领都浸透了。
“沈青棠,给我照亮第三辆装甲车的顶舱。”他对着耳麦说,指腹擦过战术目镜的调节钮。
狙击枪响的瞬间,顾沉舟己经窜上了最近的断墙。
碎砖硌得膝盖生疼,他却笑得像只嗅到猎物的狼——顶舱盖被精准射穿的刹那,那个裹着黑皮风衣的身影踉跄着探出头,左脸狰狞的刀疤从眉骨首贯下颌。
“黑枭。”洛璃的声音带着数据库比对的机械音,“血狐前二把手,罗瑟剿灭行动中假死逃脱,悬赏令上的价码够买半座净化塔。”
黑枭的驳壳枪几乎同时抬起,子弹擦着顾沉舟的耳尖钉进墙里。
但顾沉舟没躲,他闭了闭眼,意识里那团浑浊的情绪突然清晰起来——是恐惧,铺天盖地的恐惧。
黑枭在怕什么?
怕罗瑟的追剿?
怕手下反水?
不,更深层的,是怕自己这具苟活三年的躯体,终究要像条野狗般死在废土。
“你己经输了。”顾沉舟开口时,黑枭的枪口明显抖了抖。
他踩着断墙跃下,军刺在掌心转了个花,“你怕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怕今天死在这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黑枭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见过太多狠角色,但眼前这人的笑太灼人,像团烧穿晨雾的火。
更可怕的是,他说的每个字都戳在他最隐秘的伤口上——上个月他亲手勒死了想投靠灰鹰的副队长,三天前他的厨子在汤里下了毒,而他连凶手是谁都没找到。
“放…放冷枪算什么好汉!”黑枭吼得声嘶力竭,却不敢扣动扳机。
顾沉舟的军刺己经抵住他喉结,凉意顺着血管往骨头里钻。
“废土上的好汉,早死在辐射里了。”顾沉舟歪头,军刺轻轻一挑,黑枭的枪“当啷”落地,“但新王不需要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