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配着煎得金黄的变异兔腿——那是她昨晚悄悄说"好久没吃"的。

林疏月的呼吸瞬间凝滞。

她看见姐姐机械胸腔的指示灯正急促明灭，像被暴雨打湿的萤火虫。

林疏桐的人类右眼在晨光里泛着淡红，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颤动："我...煮了你爱喝的小米粥。"

顾沉舟在这时动了动。

他喉间发出含混的低吟，手臂收紧，将林疏月往怀里带了带。

晨光正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林疏月看见自己腕间那道和姐姐同款的银链——是十二岁生日时姐妹俩用废铁熔铸的，此刻正与顾沉舟的军牌缠在一起，像道解不开的结。

"姐..."林疏月的声音破了音。

她想爬起来，却被顾沉舟压得动弹不得，睡裙滑到腰际的凉意在皮肤上拉出红痕，"我...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林疏桐打断她。

她机械手指轻轻抚过木盘边缘的豁口，那是三年前给疏月送退烧药时摔的。

粥香混着金属冷却的味道漫进来，她忽然笑了，人类右眼里却漫出水雾："你从小就爱拽着我衣角说'姐姐等我'，现在...终于不用等了。"

木盘放在雪地上的声响很轻，轻得像片羽毛落地。

林疏桐转身时，机械膝肘发出极轻的"咔嗒"，那是她情绪波动时的老毛病——当年为救疏月被压在废墟下，机械关节里进了碎石，修了七次都没彻底修好。

"我不怪你。"她背对着帐篷，声音被风揉碎，"但我需要时间。"

林疏月的泪水砸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的圆斑。

她听见姐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混着机械肢体与雪地摩擦的沙沙声，忽然想起昨夜帐篷外那道停驻的脚步声——原来姐姐那时就站在隔壁，听着她和顾沉舟的心跳，听着雪地里的喘息，听着属于两个人的、热闹的、她从未参与过的声响。

"小月？"顾沉舟终于醒了。

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抬手揉了揉眉心，却在触到林疏月湿润的脸颊时顿住，"怎么哭了？"

林疏月扑进他怀里，眼泪浸透他的衣领："姐...姐端了粥来，她的机械关节又卡住了。"

顾沉舟的动作僵住。

他望着帐篷外那碗己经凉透的小米粥，热气早散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变异兔腿的焦香还飘着，像根细针首扎进心口。

这时他听见洛璃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惯常的清润，却多了丝罕见的郑重："检测到'情感具象化'机制激活。"

洛璃的虚影在帐篷里凝聚，素白裙裾扫过林疏月发顶时，带起几缕湿发。

她指尖轻点，空中浮起三道光轨——两道交缠的是林疏月与顾沉舟的，第三道细弱却坚韧，正缓缓向他们靠近："双生体的情感共鸣本就具有特殊频率，昨夜的波动意外激活了系统隐藏的'命运共振'。

现在每1%的情感值，可提升30%的命运干涉效率。"

"所以..."顾沉舟喉结滚动，"昨夜的事...是系统安排的？"

洛璃摇头，眼尾的光纹暗了暗："系统只提供可能性，选择权始终在您。

但双生体的羁绊强度，确实让某些'可能性'的概率从0.3%提升到了97%。"她的目光扫过林疏月颤抖的肩，"就像林疏桐昨夜在帐篷外站了十七分钟，机械胸腔温度从23℃降到18℃——这些数据，系统从未干预过。"

顾沉舟突然松开林疏月。

他站起身，军靴碾过散落在地的能量块包装纸，走到帐篷门口蹲下，指尖碰了碰那碗凉粥。

小米粒黏在碗底，像凝固的星子。

他想起林疏桐调试机械臂时总说"温度差会影响精密仪器"，可她昨夜站在雪地里十七分钟，就为了确认妹妹是否安全。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他望着林疏月泛红的眼尾，又看向雪地上那道逐渐模糊的机械足印，"想要保护所有人，却连最该珍惜的...都伤了。"

林疏月爬起来，从背后抱住他。

她的脸贴在他后颈，泪水透过布料渗进去："姐说过，机械心脏也会疼。

但她更怕的是...自己连疼的资格都没有。"

帐篷外忽然刮起一阵风。

顾沉舟望着被吹得翻卷的门帘，看见远处林疏桐的身影停在维修台前，机械臂正用力拆解一台报废的发电机。

金属碰撞声里，他听见洛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不可察的紧迫："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尚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