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北的战事打得正紧,骑三师刘镇华部溃败后,大同城这地界就再没部队能挡住郭松龄的新编第6师了。.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
郭松龄不断分派部队在晋陕边界上晃悠,专挑晋绥军的软肋下手,闹得太原城里也人心惶惶。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在传,说奉军的马队离城就三十里地了。
“掌柜的,您说这奉军啥时候能撤啊?”
茶馆里,一个穿长衫的客人忧心忡忡地问。
“难说哟。”
掌柜的擦着茶碗,压低声音,“听说这回张大帅是铁了心要拿下晋省,跟往年只顾着打北平城的架势不一样。”
确实,这都九月了,奉军把大同和晋北能抢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赖着不走。
新顺政府那些当官的,除了发几份通电抗议,屁用没有。
最遭罪的是老百姓。
奉军抢完,流寇又来抢。
关中狼韩大棒子那帮人趁乱坐大,听说手下都发展到十数万人了。
“老总,粮食真不够了。”
贡王部的粮官苦着脸汇报。
“不够?”
郭松龄的副官一脚踹翻凳子,“郭师长的命令,谁敢违抗?告诉你们贡王,三天之内不把粮草备齐,老子带兵亲自去取。¨嗖`嗖·小\税_罔? !冕!费*跃?黩¨”
消息传到绥远平原,方明正跟几个掌柜的在喝茶。
“方司令,咱们的货都堆在仓库里发霉了。”
商业联合会的吴掌柜愁眉苦脸。
方明吹了吹茶沫,“急什么,奉军总不能在这赖一辈子。”
十月初,和韩复曲约定见面的时日快到了。
此时,绥远平原上尘土飞扬。方明的骑兵正在操练,马蹄声震得地面首颤。
“报告司令,西北军的探子过来了。”
哨兵急匆匆跑来报告。
方明放下望远镜,“备马,我亲自去会会。”
黄河边上,方明专门设了接风宴。
说是宴席,其实就是一锅刚捞上来的黄河鲤鱼。
“韩参谋长,久仰久仰。”
方明拱手相迎,“咱们这是头回见面吧?以前可没少打交道。”
韩复曲冷着脸,“方司令命可真大,上回夜袭就差点要了你的命。”
“托您的福。”
方明笑着让座,“来尝尝这黄河鲤鱼,刚捞上来的。”
岳振霆端上鱼汤,韩复曲皱着眉头抿了一小口,差点没吐出来,“这什么味儿?”
“土腥味是重了点,可新鲜啊。”
方明哈哈大笑,“要不怎么说咱们有缘呢?您要是真把我打死了,今天这口鲜味可就尝不着了。!伍¨4?墈/书′ *首\发?”
方明拍开一坛汾酒,酒香顿时飘满帐篷,“韩参谋长,您尝尝这黄河鲤,虽说土腥味重了些,可越吃越有滋味。”
韩复曲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酒。”
“咱们鸿蒙寨的好东西多着呢,对朋友向来大方。”
方明笑着给韩复曲满上。
酒过三巡,韩复曲突然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把嘴,“方司令,我这趟来,是想跟您讨个人情。”
“您尽管说。”
“我想要绥远平原这块地盘。”
方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地界又不是我家的,您想要尽管拿去。”
“我求您给西北军的弟兄们一条活路。”
韩复曲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求”字。
方明的笑容僵在脸上。
堂堂西北军参谋长,竟然说出“求”字?
他放下酒碗,正色道:“韩参谋长,西北军想来绥远平原,得先跟贡王讲和。我方某人可以当这个和事佬,只要你们表示点诚意,贡王那边好说。”
顿了顿他又道:“这就是个面子功夫,毕竟当年你们把人家祸害得不轻。眼下贡王被奉军逼得走投无路,未必愿意多树敌。”
韩复曲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想联合西北军对付奉军?”
“不错,可能还得拉上新顺政府。”
方明毫不避讳。
“晚了。”
韩复曲突然红了眼眶。
“什么晚了?”
“冯大帅……走了。”
方明手里的酒碗一抖,酒水洒了一身。
“一个月前,大帅染上天花,死在青海云甸川。我就是为这个才退出绥远平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