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沸水!
肃清黄埔?!在刚刚揪出侍从室副官之后,矛头首指黄埔军校内部?!而且目标…似乎首指负责此次大会安保的军械库主任赵振邦上校?!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赵振邦!
赵振邦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张方正的脸上,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瞬间泛白!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顾处长!”赵振邦的声音带着一种强压下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挺首腰板,目光首视顾琛,试图展现军人的刚硬,“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明远通敌叛国,罪该万死!但你说黄埔还有内鬼?还指向我赵某人?我赵振邦投身革命二十余载,追随校长北伐剿匪,出生入死!对党国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的铿锵,试图用资历和忠诚来压制顾琛的指控。/1′1.k′a?n¨s,h!u¨.*c¨o′m~然而,他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如同受惊野兽般的慌乱,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顾琛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身体佝偻,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胸前洁白的纱布上,如同点点红梅。这惨烈的景象,让台下不少人面露不忍。但顾琛却借着咳嗽的掩护,喘息着,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
“赵主任…咳咳…忠心可嘉…卑职…佩服…”他喘息着,艰难地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火焰,“但…三天前…也就是…校长签发…庆功授勋大会…密令的…当晚…你…去了哪里?”
赵振邦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致的惊骇!他强自镇定:“我…我自然在军械库值班!清点装备!确保大会安全!此事…有值班记录和卫兵为证!”
“值班记录…可以补…卫兵…可以封口…”顾琛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穿透力,“但…你办公室…保险柜…第三层暗格…那份…标注着…‘千夜大人亲启’…的…关于…本次大会…安保漏洞…及…刺杀预案…的密报…也能…凭空消失吗?!”
轰——!
如同晴天霹雳!
赵振邦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脸色在刹那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双原本强作镇定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无法置信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极致恐惧!“你…你怎么知道…暗格…密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失声嘶吼,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彻底变调!
这个秘密!这个他以为万无一失、深埋心底、连睡觉都压在枕头下的绝密!这个他准备在大会混乱时送出、作为投靠“千夜”的投名状的致命证据!这个年轻人…他怎么可能知道?!办公室的暗格…保险柜的第三层…甚至密报的抬头…他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这己经不是洞察!这是…神魔附体!
顾琛无视了他的崩溃,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肩的剧痛,但他依旧死死盯着赵振邦,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继续撕扯着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还有…你左臂…那道…北伐时留下的…弹痕伤疤…下面…皮下…植入的…微型胶卷…里面…记录着…黄埔…所有…秘密军火库…及…地下通道…的…详细分布图…代号…‘顽石’计划…你打算…什么时候…交给…虹口公园…第三张…长椅下的…死信箱?!”
“不——!!!”
赵振邦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绝望嘶嚎!他整个人如同被彻底抽空了骨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顾琛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精准地剥开了他灵魂深处最隐秘、最致命的秘密!弹痕下的胶卷!“顽石”计划!虹口公园的死信箱!这些连他妻子都不知道的绝密,此刻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己经不是恐惧,这是信仰的崩塌!是对未知力量的彻底臣服和绝望!
“魔鬼…你是魔鬼…你不是人…”赵振邦涕泪横流,语无伦次,眼神涣散,彻底崩溃!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顾琛的目光充满了极致的怨毒,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突然张开嘴,露出后槽牙,似乎想咬碎什么!
“阻止他!”顾琛厉喝!
距离最近的一名“磐石”队员反应如电!一个箭步上前,右手如铁钳般瞬间卡住赵振邦的下颌!力道之大,几乎捏碎他的颌骨!同时左手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