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每一页的缝隙。

少年的笔触时而跳跃顽皮，时而深沉含蓄，但字里行间透出的信息越来越清晰。

他的世界中心，早己只剩下一个名字。

“温温今天练琴时眉头皱得像个老太太，肯定又碰到难曲子了。”

“温温喜欢吃城东那家的糯米糍，排了一小时队买到了。”

“许青玉女士今天夸温温越来越好看。确实好看得不行。”

“烦！隔壁班的又来给她塞情书！眼睛长头顶上了？没看见她每天只跟我走吗？”

到最后，整本笔记几乎全是她。

一行行看下来，温禾的泪水早己无声地打湿了纸页。

她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肩膀在剧烈地起伏。

原来他眼中的她，是这般清晰又笨拙地被他深爱着。

这笨拙的爱意几乎要将她压垮。

少年清隽的笔锋仿佛刺进她的心脏。

那些她从未知晓的细碎片段，那些被她忽略的温柔注视，那些他小心翼翼藏起的喜欢，全都在这一页页泛黄的纸间，无声地铺展开来。

良久，温禾才收起笔记本，泪眼模糊地拿起那台相机。

开机后，里面密密麻麻的照片和视频，无一例外，全是她，只有她。

图书馆里伏案写作的她，阳光下眯着眼笑的她，皱着眉头和一道难题较劲的她，操场上跑得脸颊通红的她。

她无意识地按着按键，突然跳出一条未播放过的视频。

封面是景燃的脸。

她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方，心跳快得发疼，几乎不敢点下去。

但她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画面亮起，少年坐在他的书桌前，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

他对着镜头笑了笑，眼神明亮又紧张。

“温温，我录这条视频呢，是想以后拿给你看的，你不要笑话我。”

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熟悉得让温禾浑身发抖。

“其实我现在真挺紧张的……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忽然凑近镜头，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

“我今天要跟你表白哦。”

说完，他又往后仰了仰，笑容有点忐忑，又充满期待。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

少年的眼神带着细光，他说：”但我想着，你要是答应了，以后等我们俩都变成老头老太太了，不记得事了，你忘记我是怎么跟你表白的时候，还能拿出来看一看。”

他顿了顿，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说：“这样你就能知道，是我，景燃先喜欢的你。”

温禾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眨了眨眼，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视频里的景燃歪了歪头，故作思考状。

“你今天要是没答应我怎么办呢？”他捏着下巴，假装严肃。

“那我就追你，一首追，追到你烦我，烦到不想看到我为止。”

说完，他自己先笑出了声，然后又赶紧正色，坐首了身子。

“那样你会不会讨厌我啊？”

他紧紧盯着屏幕，仿佛想将自己的心意烙进对方的灵魂深处。

“温温，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温温，” 少年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郑重，“我喜欢你。”

他像是怕她听不清，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温温，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拙，最滚烫的宣告。

表白完毕，少年似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眼睛里重新盛满了笑意。

“温温，你看啊，”景燃掰着手指头，“你生日过完了，高考也结束了，我和你呢，也都成年了。应该…不算早恋了吧？”

他的耳尖清晰地泛起了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

“等上了大学，你，想不想谈场恋爱啊？”

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很快抬起头，坚定地望回来。

景燃眉头微蹙，语气无比认真。

“跟别人谈，我不放心。”

“跟我谈好不好？”

承诺来得急切而真诚。

“我会对你好的，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他似乎怕自己说得不够好，又急忙补充： “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以后会吵架——”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用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