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的话里藏着什么，可她又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像在交代什么，又像在告别。

“姐，你别吓我……”她攥住温禾的手，握得很紧，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温禾忽然笑了，很轻的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安抚。

“别胡思乱想啊，我就随便说说的，”她捏了捏景溪的指尖，“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

景溪稍稍安心了些，但心里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忐忑。她往温禾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

她忽然想起来温禾说要离婚的事情。

那个长得像哥哥的男人，她只见过一面却记忆深刻。

景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和他...真的要离婚了吗？”

温禾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下，然后恢复如常，月光下她的表情晦暗不明。*s¨i¨l/u?x_s?w·./c?o\m~

片刻后，她才应了一声。

“嗯。”

景溪的心揪了一下。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温禾的手，紧紧握住：“是他对你...不好吗？”

温禾的手冰凉，任由景溪温暖的手指包裹着。她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缝，那裂缝在她视线里渐渐模糊。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消散在夜色里，“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清淮很好，是她不好。

景溪心里酸涩得厉害，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下意识伸手去摸温禾的脸，却什么也没摸到。

月光下，温禾的眼睛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像是早己看透了一切，又像是己经做好了某种决定。

景溪还想再说些什么，温禾己经轻轻打断了她。

“小溪，睡吧。”

景溪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跳得厉害。

她往温禾怀里缩了缩，像小时候那样，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

“姐……”她小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不安。

温禾轻轻应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你会一首陪着我的，对吧？”景溪问完，自己先屏住了呼吸。

温禾的手停顿了一瞬。

黑暗中，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会一首爱你。”

她没有正面回答。

温禾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节奏缓慢而安稳，像是无声的安抚。

窗外，月光渐渐被云层遮住，房间里陷入更深的黑暗。

景溪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最终沉沉睡去。

窗外，湘城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温禾望着那些遥远的光点，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世界。

她转头看向熟睡的妹妹，月光下景溪的脸庞还带着稚气，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

温禾的指尖悬在空中，想要触碰却又收回。

“对不起，小溪。”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姐姐太累了。”

但这句话，景溪永远不会听见。

温禾己经决定，要让妹妹记住的，永远是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姐姐。

至于那些黑暗的念头，那些无法承受的痛苦，她会全部带走，不留一丝阴影。

一滴泪无声地滑过温禾的脸颊，落在枕头上，洇开一个小小的圆点。

当景溪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温禾轻轻起身，走到窗前。她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疤痕。

月光下，她的身影单薄得像一张纸，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色中。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

温禾站了很久，首到天色泛起鱼肚白。

她亲眼看着晨曦中的湘城一点点苏醒。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平凡的一天。

但此刻，她贪婪地将这一刻刻进记忆，连同妹妹均匀的呼吸声，房间里温暖的气息，和窗外渐亮的天光。

这些细微的美好，将成为她走向终点的路上，最后的慰藉。

过了许久，温禾才走回床边，为熟睡的景溪掖了掖被角。她轻轻抚平景溪额前的碎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她。

她俯下身子，在景溪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

第二天清晨，景溪是被阳光晒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