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谎言、背叛、尔虞我诈。
身处其中,人的心灵很容易被污染,变得焦虑、多疑、暴躁。
就像在沼泽里行走,越陷越深,最终被污泥吞噬。”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真实的困惑:“您是如何在这片污浊的土地上,保持内心的宁静与祥和的?
就好像…您从未被这一切所侵扰。”
这个问题一出口,苏米特和普利特维立刻感同身受。
他们虽然不像尼廷那样出身于顶级的政治豪门,但作为邦议员和医院院长,每天同样要应付无数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
为了利益,昔日的朋友可以变成仇敌;为了自保,不得不对别人落井下石。
这种生活让他们身心俱疲,夜深人静时,常常会感到发自内心的厌倦和空虚。
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阿瑞安端起自己的奶茶,热气氤氲在脸前,让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
“尼廷,你觉得,斗争是什么?”
尼廷愣住了。
他预想过很多种答案,或是某种高深的冥想技巧,或是某种特殊的心理训练法。
但他从没想过,阿瑞安会把这个他每天都在经历、早己习以为常的概念抛回来。
“斗争…就是斗争。”
尼廷有些语塞,他试图组织语言,“就是为了利益、为了权力、为了生存…一方战胜另一方。”
“是吗?
那在你看来,你的敌人是谁?
是那些反对你的政客?是觊觎你位置的同僚?还是你的家人?”
尼廷的脸色微微一变。
阿瑞安说的每一个,都是他的烦恼源。
“尼廷局长,你之所以感到痛苦、焦虑、暴躁,根源并不在于这些所谓的‘敌人’,而在于你内心深处一个顽固的错觉。”
“错觉?”
苏米特忍不住插话,他作为议员,每天都在跟人斗,如果这都是错觉,那他大半辈子的生活岂不都是个笑话。
“对,错觉。”
阿瑞安扫过他们三人。
“你们都执着于‘我’这个概念。
‘我’是尼廷,‘我’是苏米特,‘我’是普利特维。
因为有‘我’,所以才有了‘他们’。
那些与‘我’对立的人,那些‘我’的敌人。
你们将自己从整个世界中切割出来,变成一个孤零零的个体,然后为了这个‘我’的利益,去和无数个同样孤零零的‘他们’进行永无休止的厮杀。
这,就是痛苦的源头。
是‘摩耶’遮蔽了你们的双眼,让你们看不到真相。”
普利特维院长扶了扶眼镜,小心翼翼地问:“那…老师,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