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大金牙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火急火燎地冲进了院子。¨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
他跑得太急,一脚没踩稳,差点被院门口的门槛绊个跟头。
“哎哟!我的裴爷!出大事了!”
大金牙一进门就嚷嚷开了,嗓子都带着劈叉的音。
胡建军正赤着上身,在院子里练着他那把新工兵铲,虎虎生风。
王半月则坐在一旁,仔细地擦拭着他的宝贝手弩。
听到大金牙的叫喊,两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金爷,你这是让鬼撵了还是怎么着?”
王半月把手弩往桌上一拍,大大咧咧地问道。
“你这脸色,比昨晚那俩孙子还难看。”
大金牙扶着门框,喘了半天粗气,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比鬼撵了还吓人!”
“崔家窑那边,炸锅了!”
他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一样凑了过来,唾沫星子横飞。
“昨晚那俩碎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说您这院子是龙潭虎穴,里面有鬼神机关!”
“崔家那老头子,当场就把茶杯给砸了!说您这是不讲武德,下三滥的手段!”
“现在整个潘家园都传开了,说崔家窑吃了大亏,正满世界打听您的底细,扬言要找回这个场子!非得让您在北京城里待不下去不可!”
胡建军听完,脸色一沉,手里的多功能工兵铲往青石板地上一顿。
“铛!”
一声脆响,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浅坑。
“找场子?”
他冷哼道。
“老子倒要看看,谁的场子硬!”
王半月也抄起了手弩,咔哒一声,将三支弩箭齐齐上膛,眼中凶光毕露。
“妈的,真当咱们是软柿子了?”
“从野人沟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怕他一个烧破窑的?”
“谦儿,你发句话,今儿晚上我就带老胡去他们家院里逛逛,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安保系统’!”
裴谦正坐在工坊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块木头,用小刀不紧不慢地削着。
他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
听到王半月的话,他才缓缓地吹掉了手里的木屑,抬起头。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慌什么。”
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个摩拳擦掌的兄弟冷静下来。
“打架,是下策。!墈′书?君¢ ?冕′肺\粤`读!”
“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会惹一身骚。”
裴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两件被遗弃的作案工具。
他转向一脸懵逼的大金牙。
“金爷,你人脉广,帮我个忙。”
“替我给崔家窑递个帖子。”
大金牙愣住了。
“帖……帖子?什么帖子?挑战书?”
裴谦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弧度。
“就说,晚辈裴谦,仰慕崔家窑手艺久矣。”
“想登门拜访崔老爷子,讨教一下手艺,切磋切磋。”
这话一出,胡建军和王半月都傻眼了。
大金牙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我的爷!您没发烧吧?”
“您这是要去闯鸿门宴啊!”
“他们现在恨不得把您生吞活剥了,您还自己送上门去?”
裴谦没有解释,只是将手里刚刚削好的一个小巧的鲁班锁抛了抛。
“打架是野蛮人的游戏。”
“我们是文明人,得用文明的方式,让他们心服口服。”
……
崔家大院,坐落在京城一条僻静的老胡同深处。
青砖灰瓦,朱漆大门,门口蹲着两尊褪了色的石狮子,处处都透着一股老派的威严和底蕴。
然而今天,这院子里的气氛却格外凝重,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当大金牙领着裴谦出现在胡同口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两个崔家徒弟立刻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了人。
从十几岁的学徒,到西五十岁的老师傅,个个板着脸,眼神跟刀子似的,齐刷刷地钉在裴谦身上。
那阵仗,不像是迎接客人,倒像是公审大会。
胡建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