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两位老人扑上去,哭儿唤媳,啕啕一片,昭德和婉玉也慌了手脚,上前扶持,杨老太太抱住女儿的身体,顿足哭道:“女儿啊,为的甚么这样痴这样傻,姨母待你胜似亲生,凤冠霞帔好不威仪,梓凤表兄才貌双全,你嫁过来有甚不满有甚委屈?非要葬送了性命,哎哟,女儿啊,为娘养你十五春,含辛茹苦到如今,只盼于归到夫家,姑表成亲好缘姻,谁知你,这般刚强这般烈,含恨含怨守沐容,他既无情离家走,你又何必误卿卿?”
哭到悲痛处,双目一合,扑倒昏厥,凌老夫人忙抱住道:“哎哟,老妹子啊,总是姐姐我害了贞娘,教子无方,致使沐容逆旨抗婚,离家远去,又想什么兄替弟婚又成一家,到如今,又失儿来又失媳,葬送如花好贞娘。”
昭德与婉玉也哭得泪水淋淋,上前扶住,唤来丫环先送杨老太太回房,又劝住母亲,婉玉拉住梓凤哭道:“二哥,你的魂也没了么?”
梓凤呆呆的道:“是我害的贞娘,我若当初和沐容一般坚定,贞娘未必自尽。”
凌老夫人一把搂住他,悔哭道:“都是为娘之差,不知贞娘这样贞烈,是为娘害你们。”直哭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几度晕倒,昭德环视四周,皱眉问道:“怎么不见苏二弟?虽是花烛良宵,家里既然出了这么个大事,也该来探问一下。”吩咐丫环去请,又将梓凤扶起,拾了地上的遗书,看过一遍,长叹一声,默默不语。
丫环着了大公子的命去请苏岭夫妇,很快奔回,颤声呼道:“哎啊,不好,不好,那边二少夫人不知去向,苏二少爷晕倒在地,口吐鲜血。”
凌老夫人原本昏昏欲倒,乍闻这话,悲呼一声“啊哟岭儿!”竟扒开众人往外扑去,昭德和婉玉也吓得面色如纸,紧扶了过去,唯有梓凤犹在梦中,低低念道:“不见了……不见了……”陡然间如梦初醒,疯了一样奔出去。
凌老夫人已扑上将苏岭扶起,这个螟蛉之子,在她心中,胜似亲生,十年以来,长依膝下承欢尽孝,比亲子还要强上几分,眼前模样怎么不令她心痛如绞,苏岭悠悠醒来,悲泣一声“母亲……”已哽咽无声。
凌老夫人哭道:“我儿如何这般模样?你的媳妇儿去了哪里?”一边拭去他嘴角血迹。
苏岭泪如雨下,悲痛不能回言,自做孽,岂可活?
凌梓凤旋风一般奔进,一把揪起苏岭,双目如火窜起,灼灼逼人,又如寒冰利刃,森森刺骨,厉声喝道:“苏岭,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苏岭颓然一叹,怆声道:“她走了……”
凌梓凤心中大恸,喝问:“你,伤了她的心?”
苏岭闭目垂首,微微一顿,凌梓凤惨叫一声,怆然道:“苏岭,你曾说过,你会给她幸福,我才放手,你……你……”扬手就要打,婉玉抢上前挡住,哭道:“二哥,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打架吗?”
再看凌老夫人跺脚悲叹:“孽障啊!”身子竟往后软,凌梓凤这才放手,一把接住母亲,兄弟几人忙成一团,哭天抢地的又是端茶又是抚mo,闹了整个后半夜。
到凌晨时,凌老夫人和杨老太太才缓过气来,依旧是哭得死去活来,一夜之间,喜事变成丧事,两位老人受不起这个从天而降的打击,一病不起,汤药不离口。
尤其是杨老太太,原本是因为才丧夫君,携了女儿来投奔姐姐,实指望姐姐团聚,又为女儿贞娘找了个好婆家,哪知竟落得个这般生离死别的下场,晕厥过后,被丫环们抬回房中,抢救醒来,就觉头昏目眩、体虚乏力、时而冷汗淋淋,时而火烧体热,早上就下不了床了,半躺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又昏过去几次,已是连哭的气力也没有了,半醒半昏之间,喃喃呼着女儿的名字,瞧着好不教人心酸。
凌老夫人略好一些,强自打起精神坐在床头,将儿女们都唤来身前,看了看昭德和婉玉,心中一叹,也只有你们二人稍宽我心,再看苏岭和梓凤,一阵心疼,险些背过气去,先问苏岭,洞房之中发生何事,怎么新娘子不见了踪迹,新郎倌一人晕倒在地?
苏岭落泪不语,磕了三个头,这才忍泪答道:“母亲勿要伤心,实在是孩儿罪大恶极,伤了阿忧的心。”
凌老夫人拭泪伤叹,又问梓凤当时情景怎样,梓凤恍惚不语,昭德从旁递上信笺,凌老夫人看过,老泪纵横,悔道:“是我害了贞娘,是我害了贞娘,想不到甥女这样贞烈,誓死不许二婚,唉,贞娘啊,你也好生糊涂,你既然不愿嫁给梓凤,就不该假意应许,当初你如果一口拒绝,姨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