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但手中却有一坛好酒。老观盯着那坛酒看了半天,道:“你说,就这一坛是不是有点少?”
段情寻笑道:“我们又不是去找王镖头,为什么要带的太多?”
老观道:“我只怕这些酒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如果我不喝哪?”
“你若是不喝,那这就倒真的不少。可你又怎么会不喝?”
段情寻回答的很简单,“这是女儿红。”
女儿红,胭脂泪,只求留君拼一醉。
只是,如今,泪早已成了血,化不开的胭脂血凝在了他的记忆里,他又如何喝得下?
“千寻!你快看。”
“怎么?”
“看地上。”
“地上……你是不是看出这是谁留下来的了?”
“是永顺的车辙子。”
“王镖头说过他们要保一趟镖去洛阳。”
“你觉得一个人会有这么沉?”
“多沉?”
“三千锭黄金这么沉。”
“你不会看错?”
“看错了我是你爷爷。”
“黄金算是人镖?”
“自然不算,你脑子没问题吧,要不要大哥我来帮你修理修理?”
“那就奇怪了,永顺的镖师都接了远镖,所以这趟镖一定是王镖头保的。”
“没错。”
“从杭州到落阳再回到扬州,只用短短五天时间,你信吗?”
“打死你我也不信。”
“那短短的五天,他是怎么把人变成黄金的呢?”
“先别管这么多了,老子的肚子都贴到后背了,快些走吧,再不然热腾腾的狗肉就要被那些龟孙子抢光了,你难不成想吃狗毛?”
(二)
水畔。
风清月朗。
江水,缓缓的流过,仿佛情人的耳语。花间,还有蝶儿飞过,上下嬉戏。
手,相互牵着,牵着手的两个人,漫步在柔情四溢的江畔。风,缓缓的从衣袖间滑过,这时的笑容眼神都已将,都已将这清风酿的甜蜜。
小观一直远远的,远远的望着他们,望着那手牵手走在江边的身影。眼中,有泪,有泪流出,那段记忆犹如扁舟,顺流而下,从眼中,又回到了心里。
当年,也是在江畔,也是在这样一个月明风清的江畔,也曾有一个人,紧紧的握着另一个人,缓缓的,踏着江水的脚步和鸟儿的梦语,在她前面,走着,走着。
从那时起,她便已认定,这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最温暖的景致。在这轴画卷中,有一个叫段情寻的男人,还有,还有一个叫江小漫的女人。也还有,流动的月光,波光,和衣摆。
小观望着徐篆辛和程沫雪的背影,仿佛是梦一般,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世上,从未有人离开过。
她的脸上,也渐渐浮出了微笑。
有一天,找到了我心爱的人,我也一定要同他一起,到这江边来,把我们的影子也印在这流动的波光里。
“洛水衣衫南浦雨,
戚戚何处妆楼。
流光过往噬心头,
青娥多巧笑,
年少不识愁。
萧索秋风身寄处,
去来风雨孤舟。
满弦羞唱旧优游
留云无意醉,
借月枉含忧。”
幽怨的歌声随着月光飘来,他们寻着这歌声,走到了她的身前。
拨弦的手,在月光中翻转,就像蝴蝶飞过花间一般,灵巧,美丽。
莫把幺弦拨,愿极弦能说。
徐篆辛静静的看着她,听着铜拨翻动琴弦的声音,一直没有开口。
倒是那弹唱的姑娘猛地瞥见他们,不由吃了一惊,突然顿住,颤抖着,低着头,小声道:“大爷,都是小女子不好,搅了您的雅兴,对,对不起。”
徐篆辛笑道:“姑娘这是哪里话,是我们打搅了姑娘,理应给姑娘赔不是才对。”
程沫雪也道:“方才听姑娘的的歌声十分哀怨,不知姑娘是否有什么难处,不如说出来也许我们还能帮的上忙。”
那女子怯怯的点了点头,缓缓朝他们看去,却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程沫雪道:“你……你是,那天在天香国色楼跟段大侠在一起的那位小姐?”
“嗯?你怎么知道?”程沫雪惊道。就是一旁的小观也不能不有些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