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些天来,这江面上怕是从未安生过。”
“真若那样,我们为何从未察觉?”
“能被我们看到的那叫明争,我们看不到的,那叫暗斗。”
“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公子福大命大,那些想杀你的人,怕是还未等到时机,便已被人清理掉了。”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到我们刚才路过的那只船了吗?”
“自然。”
“前几天,我们也曾遇见过这只船。”
“你走过去的时候,可有闻到什么气味?”
“气味?没有啊。”
“一种难以被人察觉的,血腥味,尸臭味。”
“啊?”
“你知道那是谁的船吗?”
“那****已告诉过你,那是贺三川的船。”
“是啊。那他的船为什么会忽然多出一股尸臭味?”
“他的船上有死人?”
“你会将死尸放在自己的船上一直等他烂掉臭掉?”
“你的意思是,这尸体就是贺三川?”
“嗯。”
“你为何如此确定?”
“昨夜我已经进去看过了。一刀毙命,好快的手,当然,船舱里我还找到了一枚暗器。”
“什么?”
萧箫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帕中,有一枚三棱金锥。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是要来杀我的?”
“猜得。”
“猜得?”
“你们的鼻子其实都没有我敏锐,这江上又何止他这一条被人血洗过的船只?杀人的手法一模一样,但被害的人却是五花八门。”
“这些人……”
“这些人手中,大都有你的画像,你说他们是来还你的还是来保护你的?你说杀他们的人又是来就你的还是来保护你的?”
“这……”
(八)
十五,月圆。
圆月出时,总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动,如果你静静的对着它,你就会发觉它是那么深邃,早已容下了你全部的心事。
所以,月亮变圆时,不妨静静的打量它,打量它,就是在打量自己的心事。
段情寻本躺在床上,月光轻轻撒满他的全身,他的目光也始终围绕着天上的圆月。这么美这么亮的圆月,可是在给夜行归家的人照路?可是在替关爱他们的人照料他们客寄他乡的残梦?
那她呢?她是否也在看着月亮?是否也在数着自己的心事?
“啪”的一声,一枚小小的石子,竟从窗外飞入,打在了他的枕边。
他笑了起来,随即跟出。
“看来,你这次伤的果然很重,这么几只狗,就将你吓成这样。”她在笑,但也在喘粗气,一喘一喘的,夹着药香。
段情寻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神通那……”
“若不是……咳咳……若不是我有通天的本领,你现在……咳……早就让那些畜生给撕了,还能坐在树上乱发牢骚?”
“你不会也怕狗吧?”
月光下,这说话的脸惨白,虚弱,却带着笑。
她咳了几下,道:“鬼不可以怕狗么?再说,再说我要是真的怕狗,咱们现在又怎么会如此安稳的坐在树枝上听它们傻叫?”
段情寻笑道:“那你倒是证明给我看啊?”
她听罢,水袖一抽,道:“怎样?”
段情寻还不及问什么怎样,便发现原本狂啸不止的恶犬,竟然都倒在了地上,鼾声大作。
这一招太突然了,突然的让段情寻愣在了那里,愣愣的盯着她。
慕容鸢得意的表情,被他看得渐渐不自在起来了,一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喂!”她轻轻道。
“什么?”
“你……那天那天,他们说的话你怎么想?你……你相信我是漠天鹰的人吗?”
段情寻望着一脸认真的慕容鸢,她的眼睛很澄澈,内中,好像有泉水涌动。“我不知道。”他说。
她笑了。
美极,淡极。
当,你深爱的人,不去欺骗你,你是否会选择微笑?你的心中,有没有勇气,去接受他的坦诚?
可是,即便这真话中,包含着迷茫,与不完全的信任,她却很高兴,很高兴段情寻是段情寻,而不是其他。
他们相识,只有很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