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蓝色浮着大牡丹花的旗袍,外面罩着一件薄衫和艳紫色大毛毛镶滚斗篷,提一只装满首饰竹提漆面的小奁。往花园处后门出来,那看门的婆子原是绣儿的亲戚,有了头几遭,又多收了些银钱便也不避讳,只道和前几次一样,便小声吩咐她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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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0)(1)
月仪疾步走出戴府,夜晚的街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来去,月光撒在青石板上,湿漉漉的,冷冷地蒸起淡白色的雾,有闪亮的东西在月的雾里发着光。她心里喜悦,如同兔子在跳,脚步也放急了,转过了几个街口,果然见得马车停在那条街的尽头,韩平一身黑衣,在马车上探出头来,向她挥手。月仪不禁在月下咯咯一笑,这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恍若玉磬的叩击,又似绝响——月仪那珠绣小皮鞋的细跟一不小心嵌在石板缝里,她慌忙弯下腰去把鞋跟从石隙里摇出来,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夜色的寂静,月仪心生一悸,哆嗦着抬起来头来,韩平已经伏倒在马车上,落下了半截身子,他的手在半空里用力地摇晃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但很快地便垂了下来,微微地抽搐着。月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小裁缝刚才不是好好的么?活生生地向她挥着手呢,她扔下漆奁,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凝望着他的脸,韩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上的伤口不停地涌出鲜血,月仪呆呆地看着他,想用手去捂住那不断流出的血液,但一切只是徒劳,他的血液在静夜里弥散出一种甜腻的腥香,像一朵巨大的虞美人在盛放,在她的眼皮底下,那么近地,迅速绽开他的花瓣,把生命也像花香一样喷吐出来。月仪的手抖得几乎不能控制了,她凝望着情人垂死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像明星蒙上了灰白的云翳,韩平的脸色苍白如纸,薄似欲化的冰。月仪的双手已沾上了情人嘴边濒死的血沫,细小的泡泡柔软地依次破灭,缠绵眷恋一如他多情的吻……
月,是冰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