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陈旧的红绳,看到上头有一把金镶玉锁,和一把红绳所捆的发,交到他的手中。
“这是?”
“说来,也是造化。十数年前那一场大火里死的那位,原是和我家承儿定了婚约的。此乃信物,我们……是在不方便收着如此贵重的东西,便就此,交还与您吧。”老妇人连连叹息,摇着头回了屋内。
看着手中显旧色的金镶玉锁,轻触那一撮柔软的发。
不知怎么,屋内好似便沉寂了。好似有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王承看着眼前人的模样,背脊有些发凉。
王承之妻哄好了孩子,看到男子手中的东西,忙地说道:“这不是胎发吗,便是出生时,割下的第一缕发。”
说着,摸了摸腹中的孩子。王承亦温柔地抚摸着妻子的独自,感觉到腹中孩子踢了自己一下,两人都是相视一笑。看到那男子的眼神,便问道:“足下,可是喜爱稚子?不知可否成家,孩子几岁?”
“已成。但未有子女。”他轻咳一声,才说道,“鄙人身子骨弱,只怕即便是有了孩儿,这孩儿,也活不长久吧。”
看着他的眸光,似是有所思虑。毕竟是伤心之事情,便也不好多问。
是夜。
他告别了王氏一家。走进了隔壁的院中。
此花,此树,此屋,此棚。
山重水复,天高云舒。屋舍俨然,田地平疏。春暖时落英簌簌,秋凉里金叶飘零。夜不闭户,人心淳朴。
紧紧地凝视着,被灼烧了一半,却还茁壮未枯的那棵梨花树。
伸出手,触摸树干,缓缓闭目。
好似感觉到身边,还有另一个娇小的身影,她亦伸出手,触摸着树干。
再睁眼,好似看到一树梨花烂漫,而自己的身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巧笑盼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这便是你的扶风平陵,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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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永元十六年。陛下病重。
他告诉邓绥可传位刘祜。刘祜虽年幼,却是王族子弟中,最有帝王之才者。刘肇花了整整三年,殚精竭虑,为邓绥铺好此后的路。
这是他,身为帝王,为这天下所尽的最后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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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章德殿。
那一日,雒阳城下了第一场雪。纷扬而下,铺天盖地。凛冽的han风吹过长街,吹倒高悬的壁火,火焰灼烧着灯笼布,在一片黑暗里烧着短暂而温暖的火焰。
二十七岁未满的汉和帝,在前殿,就此一睡不起。
他一生执政宽和而不轻纵,体恤民生,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