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惶慢慢地平息,她迫使自己深吸气,好令迷糊的脑筋清醒再清醒一些,慢慢开始回想起适才的每一细节,金印是从自己膝盖上掉落的,该是德姑娘事先把此物放在自己事上。不由心下暗惊,为了脱身,德姑娘竟置如此重要的金印于不顾,想必是横了孤注一掷的心。
早便应该预料到,此番偶遇公主,必会至生变卦。只是她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境况。
思绪繁忧间,马车便停了下来,士兵掀开车帘请她下车,她心知逃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跳下马车,随着一干士兵往前方一座形制富丽宏传的行馆走去。夜凉的风潇潇吹拂于脸额上,眼前更清晰了一些,头脑间的昏沉之感也减轻了许多,略略环顾四周,只见此处兵防森严,想必要设法逃走,乃异想天开之事,心下不禁一阵慌乱。
一壁走进行馆内,花如言越发忐忑不安,脑中心念急转,正苦苦思虑该如何向此处的当权人道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得脱身,统领已把自己引进了内堂中。只见堂内灯火通明,一张堆放着满满一摞书册的长桌赫然入目,桌前那名身着乌铜将领铠甲的人埋头于书本中,一吃一堑专心研读的模样,对来人的脚步声置若罔闻。
统领抱拳作礼道:“周副将,属下已将公主平安带回。”
花如言此时药力已过,神绪不再如起始时迷糊,忙开口道:“我不是公主,你们大可让公主的近侍来辨认一番!”
副将周延阳闻声,缓缓自兵书中抬起头来,目光淡淡地落于统领身后的女子身上,却只是这一眼之间,他面上的淡然一扫而光,不可置信地自椅上站起,目含惊愕地注视着花如言。
第七十九章 交易
如言本是满怀慌急,急切地看向那年青副将,刚欲再予解释,却在与对方四目相投时整个儿怔住了,眼前人并不陌生的面目,在她脑中撞击着过往的记忆,如是辰光正在倒流,她又返回了那仓皇难安的一天,与惟霖身处于不知底细的富华大宅之内,还是那妥帖周到、不卑不尤的主事人,惟霖尚且须语带敬重地称其一声:“周主事。”
花如言着实是始料未及,下意识低喃道:“周主事… … ”哪曾想到,如今的周副将,竟便是当日的周主事!
她声音虽轻,周延阳仍是一字不差听进了耳中,知她必是当日的荆夫人无疑,遂马上转向下属统领道:“你们如何把她找到的?”
统领道:“属下等今夜于镇内找寻公主下落之时,有一少年前来报称,知公主藏身之地,属下等便前往一看究竟,到得那少年所说的客栈天字三号房内,果然便看到公主于此处!”
周延阳接触到花如言无可奈何的目光,语带责怪道:“你们这些蠢材!她如何会是公主呢?”
统领忙道:“她身上有公主金印,那印与副将当日所述的一模一样!” 周延阳皱起眉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此事本将自有定夺,你先行退下! ”待统领离开后,他方快步绕过长桌,半带迟疑地称呼花如言道:“荆夫人?
花如言悬着的心总算梢稍放松下来,敛一敛神,向他欠身道:“荆门花氏见主土周副习齐。
周延阳连忙伸手虚扶她一把,道:“果然是荆夫人。只是… … 你如何会… …
花如言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万幸的是,于此处得遇周副将,否则花氏当真是百口莫辩。”接着将荣德音布局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了周延阳。周延阳叹息了一口气,摇头道:“公主竟如此抗拒下嫁将军,不仅逃离择馆,更设计陷害夫人你。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
花如言奇道:“此话怎讲?”
周延阳想了想,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问道:“荆夫人此番身于青州,依周某所想,可是为了找寻荆官人?”
花如言听到此问,不由悲从中来,难掩哀切道:“可惜花氏行事不得其法,至今未能得悉惟霖半点音讯。”她平了平心绪,意识到周延阳如此相询似是另有内情,忙不迭道,“周副将言下之意,可是早知惟霖遭逢劫难?”
周延阳面露俩色,缓缓道:“荆官人遇难之前,主公便已得悉有人意欲取他性命。原已派了人前往救助荆官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 ”
花如言心下一惊,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到底是何人要取惟霖性命?” 周延阳眉头盛得更紧,犹豫了片刻,方低声吐出三个字:“姚士韦。”花如言眉心一跳,只觉头皮是微微地发麻,更有森冷如霜的恨意悄无声.息地涌上胸臆间,如有无影无迹却阴狠凌厉的手一把将她的心房捧紧,将她原本摇摆不定的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