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貌二人“我与你们有共同的目的。请容许我与你们一同,亲身前往宰相府,向姚士韦讨一公道。”
花容月貌二人略觉踌躇,面呈难色。花容无奈道:“我姐妹二人不惜以身犯险,是为报灭门深仇,而如言姐姐你,又何苦如此?”
有灰败而凌厉的恨意自心头无情地掠过,花如言匀了一下呼吸,沉声道:你们报你们的灭门之仇,我为我夫君讨一亡命之公道,只求以我性命作此孤注,成败输赢,不必作论,你们如此,我亦如是。”
花容月貌眼内泛起微微的惊愕,旋即,又平和下来,唯得一声唱叹,不再多吕。
花如言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在月貌手中渐次变得陌生,光洁嫩白的面颊,未经修饰的柳叶弯眉与清盈杏眼映衬成少女娇羞含怯的意韵,玉鼻小巧,唇若樱桃,一擎一笑之间,一垂眸一回首之内,不经意地自眉宇间流露出的纯真有如一汪清泉,举手投足间,是小家碧玉般的娟秀婉柔,不由让人望之生怜。
满头如云似雾般的青丝只取了鬓角旁的一撮挽成连鬓髻,缀以星星点点的绢花,其余的发丝则任其散于脑后,挑了数缕随意地搭于肩前,纤纤飘逸,愈显楚楚动人。
身上是一件碧湖青色孺裙,举手投足间更添了几分闺阁女子的内敛与端庄。面目一新的花如言辛辛站立起来,轻盈地转过身姿,侧脸自镜中端详着全然陌生的自己,微微一笑,便见镜中人的笑屠轻浅而夹着一丝羞怯,她却发现自己的眼神未免过于明亮,不禁下意识地垂下眼帘,自心底蕴起一抹诚惶诚恐,充盈于目内,使自己愈加接近于这个家境虽不富裕,却自小被养母视若掌上明珠,三步不出闺门的小女子。
花容一边为花如言拉整衣裙,一边道:“临安街一处小房舍已打点好,我们要赶紧到那儿去… … ”她话音未落,月貌目光一凛,转头向门外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花如言和花容面色一变,戒备地一同往后退了一步。
却只门外声音响起:“是我,薛子钦。”
第八十二章舍命布局(一)
月貌回头与花如言相视一眼,花如言正要使眼色令其不要理会,又听薛子钦于门外道:“如言,我冒昧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讨。”
花如言正欲出言推拒,回心又念及,与其闪烁逃避令他一直挂心,何不趁此次把话说清,好令其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再纠缠。遂开口道:“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忙让花容月貌二人帮忙洗去妆容,换过了衣装,方打开房门,看到薛子钦目含焦灼地立于门外,她叹了口气,道:“当日我们离去,你必定又于我们身后跟随,得知我们住处了,是么?”薛子钦容色微有忧虑,轻声道:“我放心不下。”花容月貌二人明白花如言心思,不再逗留,相携离开了厢房。
花如言返身回到房中,来桌前提起茶壶倒茶,一边道:“进来再说罢。”待薛子钦进入房内后,她坐下来,品一口带着涩意的茶水,道:“到底有何要事?”薛子钦并没有落座,只立于原地,静静地注视她片刻,方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找姚宰相。”
花如言一手握紧温热的茶杯,如籍此驱走萦绕于心头的清冷:“薛大哥,你为何不能明白,如言无意让你知悉太多的苦心?”
薛子钦一贯平静无澜的面容上满是痛心,道:“我自青州时起,就知道你有不妥之处,你并非只是为了寻找荆官人这么简单,你找姚宰相,可是与荆官人遇害一事有关?”他停一停,“如言,无论你目的为何,以你一介民女之身,接近姚宰相并非易事,你不若告知我你的打算,或许我可以相助一二?”
花如言沉吟须臾,道:“此事莫说你不能帮我,就算你能帮我,我也不能平白连累了你。”她扬起头,眼眸内是一片哀切的凄楚,“薛大哥,如言唯一的请求,便是你不要再过问此事,不必再为如言担心。如言… … 必会平安无事,可好?
薛子钦闻言,面如死灰般沉郁,道:“果然是冒险之事么?那我便更不能袖手旁观。”
花如言心下一阵抽紧,有酸涩的泪意自鼻端涌上眼眶中,朦胧了视线,唯得心底的孤绝无声无.息地加重。“你不能袖手旁观?你凭何等的身份不能袖手旁观?薛子钦,你当日是如何将我抛诸脑后,今日便请你如何置之度外。不要,不要再于我面前,,惺惺作态地满口情义!”她强忍下痛哀,便声道,“你堂堂薛主事,何来什么情义?在你心目中,只有你的仕途,你的官职,你的上峰!” 薛子钦脸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悔疚难当道:“如言,我知道,我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