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士韦面呈诧异之色,迟疑道:“皇上,这是… … ”
昊元沉了口气,放缓了语调道:“朕命你,释放此女。”
姚士韦心下不由了然,皇上此番驾临府中,竟是为了此女子,心下兀自不愿就此放过,遂道:“皇上有所不知,此女假扮臣之女,居心叵测,更意欲谋害臣,手段卑污,绝不可轻烧!”
昊元并不意外,只淡笑了一声,道:“然则,卿家想如何处置她?” 姚士韦冷眼瞪向花如言和月貌二人,道:“此女胆大包天,谋害朝廷命官,必得治其死罪,方能正法纪,威傲世人!”
昊元目内一凛,低喝道:“放肆!卿家岂会如此糊涂,有眼不识泰山?”姚士韦一征,抬头看向满脸怒意的昊元,心下暗奇,正想说什么,又听昊元言辞清晰道:“她乃朕的爱妃花氏,此番她假扮卿家之女,只因听朕提及卿家寻女心切,意欲代劳一二,方会纤尊降贵乔装到临你府中,只想适时便为卿家分忧,好助卿家寻得亲女。”他凑近姚士韦一步,清俊的脸庞上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如此,卿家不识好人心,还胆敢对朕的妃子用刑,合该治罪的人,到底应是谁?”
第八十五章是祸是福(二)
姚士韦脸色大变,万料不到旻元竟有此一着,只不过错愕片刻,旋即便冷笑道:“臣承蒙皇上眷顾,自是感戴万分,只不过臣未能知悉,此女如何便是皇上的爱妃?皇上应知宫闱仪规皆于皇太后掌握之中,切不可使此等别有用心的贱民之女蒙混过去,扰乱宫闹!”
昊元微微一笑,道:“卿家今日怎生愚钝至此,花氏既已为朕之爱妃,便该由朕判定其是否格守宫闱之规,无须母后操劳,更不必劳卿家费心!”他拂袖负手,不由姚士韦开口多言,厉声道,“立即为朕释放花氏!”
花如言饶是耳鸣头重,仍是听清了旻元与姚士韦的对话,耳闻昊元口口声声称自己为“爱妃”,几次欲出言相阻,却只是哑着声音,不能成言,心知如若此番自己否认了,面临的便是死路,以及惟霖枉送性命的痛憾。她眼睁睁地看着昊元为了自己与姚士韦相持,心头的矛盾纠结不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难道她终究无法摆脱这冥冥中的命定,须得为昊元帝之妃么?
昊元的眼光不期然地向她投来,她双目泪意盈盈,面容灰冷如冬风中的枯枝败叶,不带一丝鲜活的气息,他心下隐隐揪痛,负于身后的手握紧成拳,如是捧紧了对她的一份执着。
姚士韦自知不可再强硬违拗昊元之命,只得躬一躬身子,勉为其难道:“臣谨遵皇上之命。”他心念一转,随即又道,“皇上,臣有一事,还请皇上移尊步,与臣到内堂中商议。”
昊元皱了皱眉,虽觉不愿,却亦没有推拒,遂与姚士韦一同进入了内室中,听得姚士韦似笑非笑道:“皇上,您可知,臣此番大费周张寻亲女,全是为了皇上。”旻元更处紧了眉头,道:“如何便是为了朕?”姚士韦道:“臣原一心想将长女妍枫送进宫中,侍奉皇上,可惜妍枫福薄,未及为皇上尽心便身故。”他假意洒了几滴泪,方续道,“臣心系皇上,知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事劳心劳力,如何便能缺了侍奉在侧的贤德之人?臣为此夜不成寐,食不甘味,只想到,只有将臣之亲女送进宫内,方能确保其能尽心揭力地伺候皇上,使皇上更专于政务。因此,臣不惜一切寻找当年流落在外的亲女的苦心,还望皇上明白。”昊元神色微变,冷冷地看着面带忧戚之色的姚士韦,沉吟片刻后,道:“卿家言下之意,朕自是明白。”姚士韦轻舒了口气,道:“皇上英明。如此,臣定必好生教养次女绮枫的宫闹之规,使其进宫后,可悉心侍奉皇上。”停了停,又一字一眼道,“为皇上繁衍皇嗣。”
旻元闻言,心头一抖,忍不住冷笑,讥消道:“卿家果然一心牵系于朕,打点周到,无人能及。”姚士韦自若地笑了一下,道:“臣自是以皇上之意为先,如若皇上满意臣的打点,臣定必马上释放外间女子,自此不再以本次之事究其之过。”昊元并非不知姚士韦意带要胁,心下却另有计较,只不以为许,澹然点头道:“朕自当明了卿家厚意。朕迎花氏进宫之日,便是卿家之次女进宫之时。”眼见姚士韦容长方脸上浮现出得其所哉的笑意,旻元暗暗于心下冷潮而笑,那盘旋于心的念头益发成为了一抹阴狠的决绝。
自内堂出来后,姚士韦即命人放开了花如言,她脚步虚浮,勉强站住了身子,回头看一眼仍受钳制的月貌,语带不安地请求昊元道:“月貌所为,全受我指使,如今既然释放我,请将月貌也一同放过。”
昊元听到她声音洽弱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