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膏调好,找准付苏皖的伤口,一一涂抹,轻轻画圈,轻揉慢捻。
她好像也有些不自在,玉足一蹬,江廷肆抓住她的脚踝,拇指止不住的摩挲。
他想起他刚出狱的时候。
“沈总,您请喝茶。”江廷肆捧着一杯茶送了过去。
沈将从脒了一眼,似十分受用,端起茶杯就喝,还没等江廷肆开口。
紧接着,门就被人踹开了,出现几个不速之客将江廷肆架走,“沈总,打扰了,我们有点事要算清楚。”
“诶,你们哪里来的......”沈将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硬生生的将人带走。
他们将他从室内带到了室外,几个人禁锢住。
江廷肆两臂奋力一甩,总算挣开了他们的束缚,狠戾的给了两边的人一人一巴掌。
“呵,你们又是替谁做走狗?”
到了暗巷里,大家都无话可说,抓着铁棒就是一顿打,“都给我上,打残了记你们功劳。”
几个人围上去,你一拳我一腿的,打得乐此不疲,尽管地下的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他们根本不管,死了也就死了。
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他们要的就是江廷肆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赶快走,先放他一马,有的是机会。”
警车声响起,然后群人一哄而散。
萧煜将江廷肆扶起,用尽了他此生最大的力气去呼唤他的名字,“江廷肆!你醒醒,你特么的不许死在这儿了!老子用了多大力气把你捞出来的!”
江廷肆嘴里汪汪的吐出几口鲜血来,人还是醒不过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医生都说江廷肆没救了,他积伤成疾,新伤未愈总添新伤,供血都供不上,这么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
他在病床上眼睛都没睁开过一次,好像他自己也放弃了。
萧煜无可奈何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喂,煜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江廷肆却听见了这声,他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头来,用着气声呼唤,“皖皖,皖皖,皖皖......”
那边却不怎么高兴,沉下声来,“肆哥么?别再给我打电话,就当我死了吧。”
她把电话挂了。
可是她不知道快死的人其实是江廷肆,他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你特么给我醒醒啊!他妈的兄弟们都来多少次了,你一次也不听,给个女人打电话你就激动得什么样!”
“江廷肆,你没有女人你就会死嘛!没有付苏皖你就会死是不是!他妈的她不要你了,你能不能听清楚啊!老子真想把你抓起来揍一顿!”
他没有看见的是,那边闭目不醒的江廷肆也流下了两簌泪痕。
他这辈子用情至深的一个人也是伤他最狠的。
他用尽全力,扬起一只手臂,五指轻轻摇了下,他的脸在另一侧,声音朦胧,“别管我了,就送我到这儿吧。”
连鹿尔白这样文气的人都忍不住暴跳如雷,“你特么坐牢做疯了是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付苏皖啊,我连付苏皖都输了,我还能赢什么。
他当时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他想不通他认识了十几年的人为什么会变,他想不通他还能做成什么,他到底还有什么没做,会让人头都不回的离开他。
直到后来有人想拔了他的输气管,两拨人遇见了,在病房区就打了起来,他依稀间听见格斗的声音。
当时他想的是,算了,可是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心神不安,好像慢慢有种信念从心里生根发芽。
他自己拨了氧气面罩,拨了输液管走出病房。
他嘴角有干涸的殷红,两颊两侧惨白,目光微黯注视前方,“谁还想让我死,就当面来杀了我。”
付苏皖呜呜咽咽的,不知道是做什么噩梦吓着了,转身猛地扎进他胸膛,他长臂将她包入自己怀中,手掌在背后拍着。
“没事,没事,我在。”
她好像听见了,眼泪滴着他臂膀湿漉漉的都是,她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付苏皖没敢赖床,在有意识开始就已经骤然清醒。
江廷肆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像一个贵族王子,其实他本来就是,他不知道,但是付苏皖知道。
他不声不响的递来一份合同,眉梢发尖还挂着水珠,他坐在床边的熟练动作,就好像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