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司机显然是要把车开走的,已经堵了这么久才到江肆月的家,司机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到家。
人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季泊洲没说话,开了车门下了车。
司机开着车走了,江肆月和季泊洲站在原地不动。
或许刚刚就不该跟着江肆月上车,不,他就不该接那张纸巾。
下着雨,打车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没有问他住在哪里,他也没有主动说,司机自然将他们送到江肆月的住址。
“走吧,上去喝杯茶。”江肆月没有看他,对着空气冷冷地说,说完并没有停留,抬腿往电梯那边走去。
她自然是不指望能听到季泊洲的回答的,他肯定不愿意,但是他没办法,这种情况下,他照做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好言好语?
季泊洲跟着她坐上电梯。
江肆月住在十五楼。她开了门,两人走进去。
灯是暖黄色,很温暖,房子一看就是主人精心布置过的,家具的选择与色彩搭配相得益彰,无一不彰显着主人家品味不俗。
江肆月终于把自己从那双高跟鞋中解放出来,踏上毛茸茸的的拖鞋,脚有些酸酸麻麻的感觉。
她倒吸一口气,踱着步子走到沙发上缓一缓。
坐在沙发上看季泊洲,他自然是很高的,江肆月眨巴两下眼睛,目光扫过他全身。
“你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拿毛巾和浴袍。”
一路跟上来,季泊洲已经看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虽说他不想跟江肆月有过多的纠葛,但眼下她说的都是一些中肯的建议,他不再扭捏,“多谢。”
江肆月站起来,带着他往洗手间去。
“喏,”江肆月开了灯又退出洗手间,倚在门框上,指着洗手台下的柜子,说:“干净的浴袍和毛巾应该在那里面,你自己找吧。”
说完,没有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季泊洲换下黏在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冲了个热水澡。
时间追溯到今天下午。
舟山银行的会客厅里,两队人马正面对面坐着。
气压显然不对劲,虽然没有冷场,但一方人已经沉默很久了。
坐在中心位置的是洲际科技的总裁季泊洲,他的脸色不算好,正看着对面的副行长。
季泊洲今年二十九岁,风华正茂,相貌出众,最出彩的是这一双眼睛,云雀的轮廓,黝黑发亮的眼睛,一望如同深潭,静而寒。
此刻,这双眼睛上面,自然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老大周身都要散发寒气了,左右的下属自是低下头,一句不敢多说,尽力降低存在感。
眼前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尽量表现得自然热络,但谈话一开始,对方便把有拒绝意味的话摆在明面上。
虽然他尽量表达得含蓄,不想把之后合作的可能性彻底剪断。
季泊洲人精一般,自然听得明白,这件事大概已板上钉钉,不容挽回了。
事已不成,季泊洲头皮发麻,努力忍耐着,眉心没有高高皱起。他不欲再客套,站起身来,照例说了几句客套话,却是连手都没有跟对方握,径直往外走去。
见状,坐在一旁的罗秘书赶紧拎起两个人公文包和外套,同对方握了手,又赔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奔出去追季泊洲。
最近实在是太邪门了。
他们公司本来蒸蒸日上,新一轮融资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他们考察了不少日子,从中选出了最合适也最满意的舟山银行,按理来说很快就能推进,毕竟他们洲际近些年势头很猛,想入场分一杯羹的人不在小数。
然而就在两周前,舟山的人突然有了反悔的意思,负责人几次打电话,都被对方拖延了去。今天,连季泊洲都亲自出马了。
没想到,对方却是直接敲了锤定了音,这场生意彻底吹了。
罗秘书是一路跟着这个案子的,舟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如今进行不下去,多少是可惜的。更何况,前期都接触了这么久,突然换人,不少工作又要从头开始。
罗秘书在心里腹诽,怎么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生了变呢,而且刚刚,那副行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倒像是,他们洲际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才改了主意。看上去舟山的副行长两边都不想得罪,话说得倒是好听。
但,那管什么用呢?
罗秘书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禁发起愁来,加快脚步去追季泊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