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秋雨过后带走了夏天的炎热,大地变得越来越清爽了许多,渔村里各家的菜园里都是一片秋收的季节,向日葵探出墙头来,金黄色的头都面向太阳微笑着。
母亲在渔村西面的一片草地上批了一块能盖两户房的地基,是准备给我和二弟盖一栋两户的砖瓦房,瓦匠们正在挖地基,地基的四面都堆积了石头。
母亲晚上回来,她绕道去看看地基的进度,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家。
母老虎和她的姐妹们站在院门口唠嗑,她们看到母亲从打地基的地方走过;母老虎惊讶地问:
“王岫蓉下班回家怎么绕着路走呢?”
“她是累糊涂了,走错了路。”
壮实的女人说得她们都笑了起来。
“城建局这帮b养的,我家老爷们去找他们批块地方;他们刁难他,死活不给批。”
“宋大姐,你家老爷们没有给他们送大鲤鱼。”
“虎妹,我还吃不上大鲤鱼,哪有大鲤鱼送给他们。”
宋大姐长得人高马大的,她像一面墙一样站在她们面前,说话大嗓门,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富有感力,她是渔村里出了名的活宝,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们见到她的时候都叫她骆驼大姐;她也不生气,和他们说笑,逗乐。渔村的妇女们都愿意和她在一起,如果一天见不到她一面,就会觉得自己过不去这一天似的;她说的话又引起了她们的一阵笑声。
“骆驼大姐,你想中哪块地了?”
他手指渔村的西面说:
“我想中西面那块空地了。”
“哎呀!”
母老虎衿了衿鼻子,她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你倒不傻?全渔村的人都相中那块空地了,都挖门子到城建局去批那块地给孩子们准备盖房,谁也没批下来。”
“我小叔子给区长当秘书,我找他批那块空地也没批下来。”
壮实的女人失望地说道。
“你们谁也不要再惦记那块空地了。”
一个妇女插嘴说。
骆驼大姐激动了,她两手在头顶上挥舞着,手碰的墙头上的向日葵直摇头;她张开大嘴喊着:
“我就相中那块空地了,我非要批下来给我儿子盖房,今年秋天盖房,明年秋天娶儿媳妇。”
“你给你儿子盖砖房吗?”
壮实的女人刺激道。
她的脸上窘得如墙头上的沙果。
“我家哪有钱盖的起砖房?把我卖了也不值一块砖钱。”
“骆驼大姐,你这大块肉卖了就能盖起一栋砖房了。”
“你说我值一栋砖房的钱?”
她冲着那个妇女说:
“你现在就把我给卖了吧,卖给街里的傻长江,只要他给我钱。”
“哎呀妈呀!傻长江傻的不知道拉屎尿尿,你也愿意跟他?”
母老虎戏谑地问道。
“只要能卖个砖房钱,我管他傻不傻;他把屎尿都拉到尿到我的身上,我也愿意。”
骆驼大姐绘声绘色的样子逗得妇女们哈哈大笑。
“你们都别笑了,刚才谁说别再惦记那块空地了,难道说谁批下来了?”
“骆驼大姐,是我说的。”
那个妇女举了举手。
“西面的那块空地不知道让谁给批下来了,今天上午我去草地上割猪菜,看到瓦匠们在挖地基。”
妇女们都顿时沉默不语。
“王岫蓉今晚从西面走过,会不会是她批下来了?”
“是啊,有可能。”
母老虎和壮实的女人猜测着。
骆驼大姐急了眼。骂道:
“王岫蓉个犟驴!城建局的人能搭理这头犟驴吗?她要能批下来了,我这头骆驼天天驮着她上下班。”
“真的呀?那不美死她了!如果你不驮呢?”
“我就是骆驼下的。”
“骆驼大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你不要反悔。”
母老虎挥了一手说:
“天没黑,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她们都来到了地基的地方,两户房的地基已经挖完了,瓦匠们正在收拾工具。
“哦!不是一户房的地基呀?”
母老虎惊讶地说道。
“谁家有这么大的能耐?一盖就盖两户房,肯定不是咱们渔村里的人。”
骆驼大姐得意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