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武的儿子一周岁了,他在初夏的院里已经开始学走路了。
“奶奶,奶奶。”
母亲拉着他的小手,他开始冒话了。她手指父亲说:
“叫爷爷。”
“爷——爷。”
他生硬地叫着。
父亲把他抱起来。
“姚侗,你领着文文玩吧,箫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给他做身新衣服。”
箫从菜园里跑了出来,他拉住了母亲的手说:
“姥姥!我不要你做的衣服,你领着我到百货大楼去买衣服。”
“姥姥给你做的是花达呢面料的衣服,不好吗?”
“姥姥,你做的衣服不时尚,小伙伴们穿的衣服都是从百货大楼里买的;我也要穿从百货大楼里买的衣服。”
他在母亲的身边打转转。
“箫晓,姥姥哪天领着你到百货大楼去衣服。”
“姥姥!你说的是真的?”
“姥姥不会骗你的。”
他蹦跳着向菜园里跑去。
“我要抓蝴蝶!我要抓蝴蝶!”
果树上的鸟儿和蝴蝶飞了起来。
“岫蓉,你看着文文吧,渔网线今天就运到综合厂了,我找人去织网。”
他放下箫晓,走到了综合厂门口,收发室的人打开窗户看到了他说:
“姚场长,你发的货都到了。”
墨绿色的网线一捆一捆地散落在地上。
“姚场长,你去年织了那么多渔网,还要织网?”
“爷们儿!这次织的渔网和上次的不一样,今天织的渔网是插箔用的。”
张宏武走进了综合厂的门,他抽着烟说。
“插箔?”
“爷们儿,插箔是捕鱼的新技术,我在渔场工作了大半辈子,没有看过插箔捕鱼,今年终于看到了。”
姜树枝、于福田、于洪德和曹老大从综合厂的门口走,他们看到了父亲和张宏武站在一堆网线前。
“哎呀!”
于洪德捅了他一下子,他马上闭上嘴。
“咱们快走。”
他们小跑过去了。
“姚场长他疯了?又发来了这么多网线?”
“姜工长,比上次发的多多了,他要干啥呢?”
于福田不解地问道。
“咱们快去打麻将吧,去晚了就没地方了。”
于洪徳着急地说道。
曹老大站在原地不动。
“姚场长没看到咱们吧?”
“没有,没有。”
于洪德拉着他的手向麻将馆走去。
曹老大愧疚地说:
“要是姚场长看到了咱们就不好了。”
“没有啊,没有啊。”
于洪德忙不迭地说。
“洪德,你去占桌吧,我们买烟去。”
他们走进了商店里,贾茂生和孙小兰正在吃方便面。
“茂生,挣大钱的人怎么吃起方便面了?挣了钱还想再娶个二房?”
孙小兰把筷子摔在了桌上。
“老大,你会不会说人话?淑兰跟你白瞎了!你整天就知道打麻将。”
贾茂生痴痴地笑,他站了起来,瘦得像是一根竹竿,仿佛是谁碰他一下,他就会倒下了。
“小兰,你的嘴还是不饶人呀,你俩都这么瘦,老大的意思是劝你俩多吃点好的,增加点营养。”
“于工长,我和茂生是没有你胖、没有你的身体健康;可是我家洪德开商店是正事,谁像你那样喜欢赌博,你们再赌下去就要把老婆都赌输了。”
于福田的脸涨得通红,姜树枝把烟揣进兜里,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商店。
于洪德坐在单间的麻将桌前,他正在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唠嗑,她梳着波浪的卷发,长发垂在肩膀上,指甲染得通红,黝黑的脸上浓妆艳抹的,她的桃花眼明亮而又迷人,风情万种而又不失性感的魅力,牢牢地吸引住了于洪德的目光。
姜树枝、于福四和曹老走进屋里的时候惊呆了;他们都简直不敢相信见到女人像是见到老虎一样的害怕、见到女人马上就面向墙壁,从来没有脸对脸的和女人说过话的他,竟然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脸对脸地唠嗑,而且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眼。
“黑蝴蝶!黑蝴蝶!人到齐了,你快来呀!”
对面屋里的人喊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