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一众刚到时，老者正从那尸山的一角爬出，在草地山留下一条鲜明的血迹后昏倒。

咽下那符水后，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绑着黄巾发带的中年男子后，竟是猛的哭了起来，哭声凄惨，涕泗横流。

“天师啊，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老者紧紧的抓住张角的手，他手上的老茧极多，显然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劳作所致。

他指向那尸山，眼神悲痛，声音颤抖而沙哑。

还未等张角答复，握着张角的手便又是松开。

老者双膝下跪，正欲向张角跪拜。

“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我也无能为力。”

他止住老人的举动，声音微颤着说道。

听到这话，老人的哭声戛然停止，抽着鼻涕，眼神暗淡，没有丝毫的光亮，就好像是将死之人一般。

张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和老者这般的陷入沉默。

良久后，老者声音沙哑颤抖的说道:“天师大人，老朽有件事始终想不明白。”

“老人家但问无妨。”

“为什么活下去，会这么难？”

张角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山匪，官兵，武夫，盗贼，一茬接一茬的来，数十年来，从未断绝，老朽侥幸苟活至今，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一个又一个死去。”

老者自顾自的说话，像是回忆起了痛苦往事。

“可我们明明什么也没做……”

“我们村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路人至此，若是穷困潦倒，家家户户都乐意接济一番，若是与邻村起了争执，也愿意退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