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圣僧,何为佛?”
玄奘目视鉴真,诚挚而问。
此话一出,高台底下的万民顿时一静,如同是被雷鸣震慑一般。
他们属实是没有想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沙弥,开口便是抛出这般宏大的一问。
佛法并不是问的越大越好,若是自己并不通晓佛法,是绝不敢问出这般宏大,足以令自己困扰其中的一问。
此时的大会变得极为安静,百姓们甚至是听得到自己周遭的呼吸之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另一座高台上的鉴真法师,想看看他是如何回答这一问。
而早已落败入定的高僧们,在听到这么一问后,也当即如遭雷击一般的睁开眼,死死的盯着鉴真法师。
“慧能法师,你门下又出了一了不起的人物呀。”
寺庙高处,一道一僧凭栏而语,目视那高台之上。
道袍男子笑了笑说道。
他的衣裳有些破烂,但男子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是极为自得。
“非我之幸,乃天下之幸。”
慧能法师顿了顿说道。
“评价这么高?看来这届佛门魁首,非他莫属了?”
道袍男子挑了挑眉,眼中有些说不明的意味,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
“三教之争上,他会代我佛门与儒道争论。”
慧能法师又说道。
听到这话,道袍男子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衣炔翻飞,如蝶飞舞。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他饶有兴趣的说道。
…………
“大智,大悲,大能者为佛。”
鉴真闭目良久,在众人都要些困乏时,才睁眼缓缓说道。
“三者之间,何为最?”
玄奘又问。
他声音洪亮,如同洪钟一般传遍四野。
而鉴真则又顿了顿,闭目凝思。
“鉴真法师这是怎么了?先前不还是对答如流,辩倒众僧吗?怎么如今磕磕绊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人不满的嘀咕道。
“你懂什么,这小沙弥发的佛法本源之问,一不小心便要陷入下风,若是重些,说不定得要走火入魔,佛心受损。”
有些精通佛法的人则是予以辩驳,霎时间安静的大会又是变得喧闹无比,人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
反倒是那些天下名寺的高僧们,一个个正襟危坐,无比凝重的看向高台之处,一言不发。
“三者缺一不可,如鱼饮水。”
鉴真法师凝重而语。
“那何以大悲,何以大智,何以大能?”
话音刚落,玄奘便又是发问。
此言一出,白日雷鸣。
那雷霆之声震响九霄,又将众人的议论声压了下去。
僧侣们面面相觑,属实是不敢相信,籍籍无名的小沙弥竟然问出这般宏问。
何以大智?大悲?大能?
这可是成佛之法!
这般佛法,莫说是鉴真了,恐怕是那些隐世不出的高僧也答不出来。
毕竟若是知晓成佛之法,恐怕早已登上极乐世界,立地成佛,又何以在人间点化苍生。
“他胜了。”
寺庙高处,道袍男子眸子微眯,眼神已经稍稍的有些凝重。
三教尽头都有些相通之处,他也知晓玄奘此问到底如何的致命。
这就像一把悬在佛门头上的利剑,佛门的僧人盖上了一块布,将之遮盖,视而不见。
而玄奘则将这块布掀了起来,令天下人都看到,这把剑的锋利之处。
“若是当年墨家也能有人看出这一点,说不定不用掉出三教之列了。”
道袍男子叹了一声说道。
慧能却是摇了摇头。
“三教虽称三教,但墨家早已式微,不能与儒道并称,纵使没了佛家,墨家也不能再与儒道并列了。”
他目光投向场内,却并没有自己门下弟子将要名动天下的喜色,反而是面露忧愁之色,眉宇间始终舒展不开。
“也是,墨家衰败虽有佛门在三教之争大显风采的缘故,但根本还在于自身。”
“兼爱非攻,说的是好听,可在这个乱世啊,只有手握刀与血,才活的下去。”
道袍男子唏嘘了一声,眼神中浮现出些许的追忆神色。
“不过此问一出,你佛门恐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