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一个月后，他工作闲了下来，有更多的时间放在我身上。从他那我收到了人生的第一次礼物，是一个封面精致的笔记本和一根万宝龙钢笔。

他说：“不想说话就写下来，养成写日记的习惯也是好事。”

我高兴地点头，如果有镜子，我一定会觉得自己此刻像欢快的小狗。我已经许久没有摸过笔和纸，我迫不及待地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乔灵。

这是读书时的习惯，老师规定我们得在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方便她批阅。不出意外的，字迹扭扭曲曲，并不美观。

精美的纸张被我丑陋的字迹玷污，我的高兴瞬间泄了一半。

凌昼看到我幼稚的行为，从我手中拿过笔和笔记本，在我丑陋的字迹旁边又妙笔生花般写出我的名字，显得我的字迹更难入目。

“你笔画不对。”

我早就快忘了怎么写字，就好像忘了怎么说话一样。我观摩起凌昼与我字迹的区别，细细品味，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他送我笔记本和钢笔时，怕是没想过我字迹会这么难看。

“我教你。”他不由分说地贴近我的后背，白皙细长的手捏住我的小手再握住冰凉的钢笔，嘴唇轻启，热气吐在我的耳边：“这样握笔，手腕用力......”每一个字似乎都要钻进我耳朵里。

居家时凌昼通常穿薄薄的毛衣，他的体温传到我身上，惹得我轻轻颤栗。他身上有极好闻的冷调木质香，虽与他平时温润的形象不配，却极其清冷干净。

在凌昼的带领下，纸张上出现了第三个、第四个我的名字，虽没有他写的好看，却比我写的好了百倍。而我却无心再注意字迹......我的耳朵脸颊发烫，面料下的肌肤泛起一层小疙瘩，为什么会这样......我并不知这是他的引诱，也不理解自己的反应。

我忍不住眼神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凌昼，身为情场老手的他却一脸淡然，哪怕看到了我的耳朵脸颊通红，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后来清楚凌昼真面目的我想起这一幕，都会感叹当时的他当真是伪装和忍耐的高手，可以想象他看到懵懂而又羞涩的我，是用了多大的耐力才保持平静。

“我是谁？”高大的他从背后拥着瘦小的我，俯视着我。我又从那双丹凤眼中看到了初见他时那种晖灭不明的光，神秘且令人恐惧。

我在纸上写下扭扭曲曲的两个字。

他有些不满地挑挑眉，似乎是因这两个字亲属意味太重，握着我的手写下。

再写下‘凌昼’。

“记住的我名字。”几乎是命令般的强硬口吻失了他的文雅气度，他又补充了合理性：“你的...”

后来我总是想这三个字的含义，监督与保护，或是监察与保护，似乎都包含了我是他的物品，他对我既有权利也有义务的意思。

我温顺地点点头，感觉到凌昼的体温似乎比之前更高了些，体温的升高让他身上的木质香都添了暖意。

头顶，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学着打招呼吗？”

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看向他，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自卑地认为，我的声音定是极难听的，我这个年纪声带应该发育得更成熟，而我还很青涩。

而凌昼却难得地微微一笑，似乎我取悦到了他，他嘉奖般地摸了摸我的头：“真乖。”

他的驯服就此开始，而我浑然不觉。

凌昼是高傲的施虐者，他不屑于用强迫的手段捕捉猎物，他要设法让最心仪的猎物心甘情愿地送上门被他吃干抹净。

我想他也并没有恋童的倾向，不然不会等到许多年后。

可他对我的猥亵早在这年开始，以一种隐晦的方式调教我，在我不懂两性之事时，卑鄙地利用我体内不受控制的荷尔蒙让我从生理上对他产生可耻的好感。

在我不自知的情况下，我的身体和心理早就义无反顾地背叛了我——我将会不可避免地如他所愿，成为S型人格的他的理想M。

可惜在当时，我一星半点都未能参透他的阴秽，甚至会因为对他产生的种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