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无奈,“你呀!”
“姑娘带我去嘛!”
薛婉便领着握瑜去寻,金枝、银瓶跟了许久,受不了了:“姑娘要去哪里?我们走不了了。”
本以为随四姑娘出门是玩乐的,没想到走起路来没完没了。四姑娘和握瑜不曾裹脚,自然走得,她们不行了。
“姑娘,我们走不了了,得歇一歇。”
薛婉便丢下她们,不知不觉逛到药王殿。
殿中点了无数祈福天灯,十几个梳着多鬟髻、穿青锦半臂裳的丫鬟与小厮正虔心诵经。
他们的穿着打扮形制与薛府相似。
主仆二人看得专注,不妨一位玉面卓绝的公子悄然而来,温柔的声音似山溪之乐。“那是陆相的长子,做了坏事,被九千岁吓破了胆,已经死了,搬来这里奢望起死回生。”
“可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罚,就算求佛,也无济于事。”
薛婉听到这个声音,逃命似地跑开。
是宋危,是前世折磨她至死的宋危!
“姑娘,那是宋大公子啊!”握瑜不解一向喜欢宋大公子的姑娘为何见鬼似地跑开。
薛婉跑到池边,避在垂柳后:“男女各处异群,宋公子再过来就是害了我。”
骄阳下,宋危挺拔的身姿如玉,仍用最温柔的语气道:“好,我不过来。”
“婉儿,我只问你一件事,为何瞒着我?”
去年,在薛谨的清风院紫竹林,他同婉儿道别,要婉儿照顾好自己,有事便给他去信。然而这么大的事却瞒着他,如此生分,将他们从小的情谊置于何处?
薛婉没有回答。
前世,她身陷泥沼,上锦谁人不知,他中举入仕,娶西都贵女。
可见,靠山会倒,靠人会变。
无论发生什么,唯有自救,方是真救。
宋危上前一步,垂下一双含情桃花眼,歉疚道:“是我没有护住你,如今我回来了,再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薛婉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宋危再次上前一步,“婉儿可记得九岁那年除夕,我随母亲来薛府过年,你让握瑜送来一封信......”
“宋公子别说了。”薛婉轻叹:“童言无忌,算不得什么,宋公子若执意说出,我只有羞愤投河。”
宋危却大步前来,逼得她节节后退。
“你说除夕的烟火绚烂,怎么都看不厌,你还说要与我看一世的烟火。”
薛婉退无可退,宋危却将她一把揽住,抵着垂柳,无力道:“婉儿你怎么了?”
“你退了双鱼,是怨我危难时不在你身边吗?”
“婉儿,再给我一次机会。”
隔着帏帽,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朦胧飘渺、如梦似幻,便想取下。
薛婉的声音清软绝决:“宋公子自重。”
宋危怔然,短短一年未见,为何婉儿对他如此见外?
薛婉狠狠踩了他一脚,挣脱出来,绕过垂柳,走远。
晚上,握瑜趁屋中无人,忍不住问道:“姑娘不是盼着宋大公子回来吗?如今回来了,姑娘却不待见宋大公子了?”
薛婉目光忽然渺然:“你不懂,总之从前的事再不要想,也不要提。”
晨光熹微,薛相穿好朝服,坐上马车瞌睡到皇宫。
薛驰一事风波已静,九千岁离开上锦游山玩水去了,他又感到往日的骄傲。为此,更加小心地与陆相避嫌,唯恐旁人再想起这桩丑事来。
下朝,皇帝将二人留下,二人惴惴不安。皇帝一脸笑意,给薛、陆两家赐下婚约。
长秋宫中,宫女奉上精致菜肴。
温皇后不忍寂静,“恒哥哥给薛府、陆府赐婚了?”
皇帝笑问:“皇后以为朕此举如何?”
“臣妾不懂朝堂之事,只是爱听些闲闻轶事。听说两家的孩子前不久交换美姬,眼下,二位丞相正避嫌吧。”
“皇后说得不错。今日朝上,区区江南水患之策,二人心有顾忌,不能尽言。”
“那恒哥哥为何?”
“皇后不妨猜一猜。”皇帝鹰隼般的眼望向温皇后。
温皇后托腮思忖片刻,笑出两只梨涡来:“离心便不能聚力,不如将二人拴在一处,作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此,方对恒哥哥、玉国尽心尽力。”
话从口出,忽然想起她曾与恒哥哥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心聚力,为恒哥哥拼下半壁江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