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与冯氏亲自迎客,又命大丫鬟奉上进贡的香茶。
温辞坐在紫檀扶手尊位上,优雅品茶。
不断有清秀小太监搬来流水似的礼物,康安公公托长声音念礼物单子:“藏原的上品虫草十盒。”
“海国进贡的海参十盒。”
“两百年的人参十盒。”
“千年灵芝十朵。”
“十全大补丸十盒。”
“宁容保心丸十盒。”
“......”
过了许久,长长的礼物单子总算念完。
送的都是珍贵的药材丸药,来看望病人的心意全了。
薛老太太、冯氏下跪谢恩。“老身多谢九千岁大人!”
温辞优雅起身,虚扶了一下薛老太太,“薛老太太言重了,薛相是朝中老臣,随陛下举家迁来上锦。皇后娘娘常劝陛下厚待老臣,这些礼物算不得什么。”
一番话说下来,既抬高了薛相的地位,又搬出陛下来,让她们不得不收下礼物。且他语气温和,玉面含笑,又优雅识礼,哪像是会当众嘲讽薛相的人。
冯氏看温辞极好的样貌,又温柔优雅,似画中走出的神仙,就是与十个宋危那样的人物放在一起,亦出尘绝逸,便想起自己未出阁的凝儿。
当今温皇后是他亲姐姐,陛下是姐夫,身份高贵。可惜......可惜摊上璧灵王那样的父亲,小小年纪便成了太监。
薛凝隔着屏风窥探,双颊染上一层粉红,这样精致漂亮的男子只在画里见过。
薛驰、薛凝、薛婉被叫来一同给温辞请安。
薛驰紧张害怕得一跪不起,不敢抬头看,两个妹妹便将他扶起来。
薛老太太自觉因薛驰丢了脸,强笑着叫孩子们坐下。
唯一一个齐全孩子被林氏养得胆小如鼠、实在上不得台面,唉。
“千岁大人的茶喝完了,请福熹县主添一盏来。”康安道。
见薛婉似出神,冯氏着急唤了一声:“四丫头,快给千岁大人添茶!”
“是。”薛婉便起身,端起茶案上的海棠小壶添茶。
杯中尚有一半的茶水,仍然新添了一些。
“麻烦县主了。”康安笑眯眯道。
薛婉带着疑惑坐回春凳。
温辞端了茶,优雅放到唇边,忽而一顿,“如何不见薛大公子?”
薛老太太连忙道:“大孙子去查庄子了,过些日子便回。”
这就是他来的目的吗?
薛婉静静睨着他,在他将眼神投来时低下头去。
温辞喝了茶,起身:“礼物送到了,茶也喝了,我便不打扰了。”
众人连忙送去,从前大门一直排到荣禧堂的小太监们这才离开。
冯氏薛久久凝注视着气派的车辇,薛老太太不为所动,命人打水来:“将那阉人站过的地通通洗刷一遍。”
冯氏不解。
“老爷是玉国的官,便要清楚效忠的是谁,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锦官道,百姓退至两旁,下跪恭迎九千岁。
人一多,空气就混杂。
康安点起康宁新研的香。
“大人累了吧,这香最凝神静心了。”
温辞闭目养神,秀眉微蹙。
康安麻溜地掐了香,扔到帘子外。康宁真是的,一天天吃饱了研制一些自以为大人会喜欢的坏香。
“皇后娘娘半个月前就催大人去看看薛相了,明儿薛相收假上朝,您今儿才去看,方才您还叫福熹县主添茶,您杯子里不还有茶吗?”
“哎哟,奴才都替您尴尬。”
温辞缓缓抬眼,康安识趣闭嘴。
“茶烫。”
“那大人让县主添茶,不就更烫了吗?”康安眼珠子一转,忽然惊叹:“茶壶也烫,县主碰到了却没有一点反应。”
“县主她真的......”康安惊讶,原来世上真的存在没有痛觉的人。
“大人英明!”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试了出来。
晚上,薛相醒来喝药,听罗姨娘说了这事。哪怕明日假期结束,就要上朝了,仍叫人备马套车连夜进宫。
薛老太太忧与冯氏在荣禧堂坐了一夜,担心了一夜。天蒙蒙亮时,薛相归来。
只见他面如死灰、形容枯槁,整个人似才从棺材里扒出来。
薛老太太恐惧,强定心神,要冯氏不要乱,又命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