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头上重量忽然消失,温辞取下凤冠,望着她的眼睛,试探道:“今后唤你娘子可好?”
娘子?
薛婉一抖,虽然她的确是他的娘子,但经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暧昧。
“你不喜欢,那么婉婉如何?”
婉婉?
虽然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虽然这声婉婉很是亲昵,但比娘子好太多。
薛婉脸颊染红,轻轻点头。
温辞心情大好,唇边的笑意愈发深邃。
这算成功踏出第一步,虽然用了点小计谋。
“婉婉又唤我什么呢?”
薛婉缓缓挪到床头,与他拉开距离,轻轻摇头。
温辞见状,虽有些受挫,但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便解开二人衣角上的结起身走了几步,偏头问道:“婉婉累了一天可要歇息?”
薛婉点头,忽而又摇头。
温辞伫立了一小会儿,开门出去了。
薛婉有些懊恼。
她与九千岁有约在先,成婚不过是假托,她这一副小女儿头回出嫁的扭捏姿态简直多余。
也不知是否她的扭捏让他嫌弃,才一字不留离去。
一室的喜庆忽觉寥落。
“喵!喵喵!喵喵喵!”
是长生!
薛婉闻声要去开门,温辞抱着白猫进来,对她一笑。
几个丫鬟端着水盆、蔷薇露、白玉帕进来,放下后又出去了。
温辞把白猫塞给薛婉抱着,“我从不要下人伺候。”
薛婉会意,要放下白猫伺候温辞梳洗。
温辞反将她按坐在春凳上。
薛婉不解,疑惑地看向温辞。
温辞将白玉软帕浸水,抚上薛婉的脸颊轻轻卸去妆容。
薛婉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大人......”
千岁大人实在是......出人意料!
温辞目光柔和,动作优雅,似在做一件极其享受的事。
又在另一盆水中滴入蔷薇露,给她泡手时,起身走到她身后,拆下发簪与散开发髻,用黄杨木梳为她梳发。
一下又一下,极尽耐心。
“这这不是大人该做的......”薛婉微微偏头,十分紧张道。
在家中时,她见过姨娘跪着为父亲擦鞋,亦见过冯氏低眉顺眼地给父亲添酒、布菜。
以她所有的经验看来,从来都是女子伺候男子。
在这里却......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温辞抬眼一笑。
待梳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才放下梳子,拿白玉帕子擦干她的手。
“该洗脚了。”
温辞如是说,薛婉连忙用裙摆遮好珠鞋。“不不劳大人,我自己来。”
“好。”
薛婉继续道:“大人可否避一避?”
听她小心翼翼的语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女子的脚是私密。
婉婉对他还有些陌生,他理解她的见外,心疼她的小心翼翼。
“是我思虑不周,婉婉见谅。”
“大人言重了。”
温辞离去。
薛婉洗完脚上床去,层层绡帘皆只放下一边。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洞房,若他要回来,她不能说什么,但能及时看到。
温辞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薛婉早早起床,握瑜、芍药给她洗手净面,梳妆挽发。
“九千岁大人金安!”满屋侍女齐齐行礼请安。
薛婉顶着挽了一半的发髻起身,温辞按她坐下,拿过侍女手中的梳子亲自替她挽发。
“不多睡一会儿,起那么早做什么?”
“婉婉眼下青黑,再睡一会儿吧。”
薛婉连连摆手,“不必不必。”
按规矩,成婚后一日,新妇应给公婆奉茶。温辞父母不在了,但有一个姐姐。长姐如母,她该入宫去请安奉茶。
“真的不再睡一会儿吗?”温辞不甘心地再问。
“嗯。”薛婉看向花镜中的自己,拿妆粉来细细遮去眼下的青黑。
她与九千岁的结合本就违了常理,又逢宫中宋妃娘娘丧子,眼下只有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才不会留下更多把柄,任由不怀好意之人拿去做文章。
温辞抱着胳膊看她忙碌,心中只怨自己与婉婉都成婚了,还得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