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姊妹俩终于可以说些体己话。

“婉妹妹说实话，是不是九千岁欺负你？”薛英紧紧拉着薛婉的手，悲痛道：“纵使你当日愿意嫁给九千岁，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是不愿的。”

“不瞒妹妹说，自得知妹妹要嫁给九千岁，我拜托夫君查了他许久。他本是前璧皇子，前璧国破时，他已记事，又中毒失了身子，难保他不悲不恨不哀不怨。”

“这些年来他虽看似与陛下亲如一家，可非我同族，其心必异，又居那样的高位，手中还有前璧留下的云卫二十四司。”

“皇后娘娘诞下玉国的血脉尚算稳定，可是九千岁呢？他只有一个姐姐了。”

薛英语气里有深深的忧虑：“平西伯夫人常常入宫与皇后娘娘说话，前儿在盛大将军府聚时，失言透露皇后娘娘因九千岁插手公主和太子的事正心烦呢。”

“婉妹妹金玉一般的人，我瞧你如今的样子，愈发害怕你将来受苦啊！”

薛婉拿手帕擦去薛英的眼泪，“英姐姐别怕，我会好好的。”

“你呀！”

正说着，只听外面一阵锣鼓喧闹。锦官道浮云巷，人牙子正在帮朝廷卖人，许多百姓看热闹，议论连连。

薛英掀开窗帘，只见薛府东府到处贴着封条，大门敞开，带刀的官兵源源不断地扯出人来。

东府上下几百口人狼狈地挤作一团，下人们再不分个贵贱高低，一律将胳膊绑向身后，又堵上嘴，头上插草标，一双双恐惧的眼在流泪。

“陛下还算仁善，想着叔叔在世时的功劳，宽恕了许多。婶婶和凝妹妹不必去教坊司，驰哥哥亦不必流放。”

“只是再想过从前的富贵日子就不能够了。”她还记得她与娘走投无路时，婶婶和老太太是怎样做局哄骗她们母子的。

“出了这样的事，西都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