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些人为什么能够如此轻易的覆灭掉董环。这些斗篷之下的,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恶鬼,是神祇。
那些神祇的气息,与眼前的黑影如出一辙,冰冷刺骨,又嗜血疯狂。
随着两队人马越来越近,黑袍人的刀映出明亮的篝火。陈常树甚至能看见对面面甲之后的脸上,毫不掩饰的狰狞笑容。
终于,一个盐丁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率先冲出去,一刀砍向对面的黑袍人。
“哧”,刀身入肉的声音响起,一柄狭长的战刀透体而出。出刀的黑袍人神情冷厉,收刀入队,继续逼视陈常树手下的盐丁。
“杀!”又有两个盐丁对视一眼,一起杀出。
他们练有秘法护身,又习练有攻守相望的军阵杀法,自诩面对两个同等高手也能毙敌于刀下。
刀光闪过,如刀断水,在夜幕之中开了一条口子,参杂着一抹血光和一声惨叫。
紧接着,就是刀盾相击的声音。一个盐丁脖子从后边裂开,只连着前边一点皮肉,腔子里鲜血喷涌。
未丁闪过一人,反身挥刀斩下,长刀从颈后侵入,一刀枭首,借挥刀余力回身站定,左手臂盾格开对方战刀,挥刀再斩,却被另一柄刀架住。
却是陈常树心绪不定,不敢大意,再叫一人出来接应,正好拦下未丁这一刀。
未丁面甲后的狰狞面孔上,露出一抹冷笑,当胸踢开用盾架住的盐丁,手中长刀与对方的战刀拉出一连串的火星,将此人逼退半步,回头再砍用脚踢开的盐丁。
未丁腰、肩联通脊椎,拧成一股,如神龙腾空,凭空发力。对方躲闪不及,只能仓促招架。仓促之间,难免力有不逮,未丁的长刀划向一侧。血光再现,斩下对方一臂。
李长安站在帐门口,嗅着空气中阴冷的气息,参杂着海盐的腥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怎么回事。即便是常年晒盐,也不应当味道如此浓重。
这些盐丁并未着甲,方才未丁长刀入肉,却分明迟滞许多。看他们手中兵刃并不沉重,挥动之时,却并不迅捷。
陈常树更是吃惊。这些盐丁以秘法熬炼身体,白日里用海盐搓身,夜间用海中鱼油鲜血浸泡,一身皮肉坚实无比,几乎是刀砍不动,更是耐性极强。寻常人一刀砍下,入肉三分,滴血不流,
今日一个照面,连折两人,这更让陈常树惶恐不安。
双方已经厮杀到一处,一个亥丁,三个未丁,结成四人战阵,七组战阵占住七星方位,七星逆转,正是一个杀生殒命的杀伐阵法。未甲亥甲占住首位,寻着空荡,便是一刀砍下,杀的鲜血喷涌。
这些盐丁确实不凡。与兵煞缠斗许久,身上几乎人人带伤,仍然奋力拼杀,不见退却。伤口似乎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疼痛,而且,兵煞也很难在混战中一刀毙命,往往只是伤及皮肉。
之前,无论是封二的人还是董环的人,都没办法跟兵煞拼到这种程度。
“你的这些手下,有点意思。”
陈常树正在出神,没有兵煞来杀他,他也没动,直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惊了他全身一震。
回头,篝火光照下,只见一个少年站在身后不远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少年脸上,不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反而不伦不类,在这深夜里,不免更显阴森怪异。
这本来就是李长安从李成梁那里学来的,他也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样笑,只是因为他喜欢。
“你是李长安?”陈常树竭力控制着声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虽未见过李长安,但在看见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确定,此子一定是李长安。
“是我。”没想到自己名声如此之大,李长安那颗少年人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带着看向这老头也可爱了几分。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陈常树终于没把“杀”字说出口,况且,现在谁杀谁还真不好说。
“当然,”李长安在火堆旁坐下,示意陈常树也坐,“你不来,以后怎么服众?”脸上的笑容更重,似乎是为了对方着想一般。
“但是,你来了,我也不能抻着脖子让你砍,总得比划比划,分个高低出来,才是个结果。你说呢?”
他抬头看向篝火对面的老汉,问到。
陈常树坐在火堆旁,温暖的火苗舔舐着他身上破旧的皮袍子,让他感受到一点点安全的温度,人也渐渐回过神来。
“李家,李长安?”陈常树沉吟片刻,而后抬起头,再次凝重的看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