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娇柔却刚毅，听得李长安浑身一震，想出声反驳，又不忍心驳了她一番维护之意，思虑未定，只听李成梁再次冷哼一声。

“你在他身边多年，处处维护照顾他，养得他一副跋扈的性子。点化你多年，修为从无寸进，一身灵性都耽搁了。今日，既不饶他，也定不饶你，就随他一同关进去。”

李长安大惊，这是什么道理？

开口想要分辨几句，李成梁今日却一反往日温和姿态，不容分说，大袖一挥，两人便飘飘荡荡失了方向，脚下落地之时，已经是在黑狱监牢之中了。

这一处牢房，与之前李长安见过的都不一样。雾气深沉不说，更是光影扭曲，除这一间牢房之外，其余都呈现不可名状混乱状态。

“这里是？”李长安强行按捺住内心之中的恐惧，四处打量着这里。他知道这里是黑狱监牢之中，但他一直怀疑黑狱监牢直达虚空深处，此时所见，似乎也在印证这一点。

不知什么原因，知秋一直昏迷不醒。李长安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的气机稳而不乱，没什么异常，也就暂时放下心来。这监牢之中，处处诡异，知秋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监牢外的未知似乎就趴在铁栅栏之上，发出种种不可名状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模糊低语。似乎是愤怒，是癫狂，也像是诱惑。

这监牢，仿佛不是在关押着他们两个，而更像是在把他们保护其中，不受外面那些未明之物的侵害。

冷静下来之后，李长安渐渐明白了李成梁的用意。到了他那个水平看到的事情，能想到的自然能看到，想不到的，别人说了也看不到。

而此时的监牢之中，正有丝丝缕缕的青烟浮现。

开始是一缕，然后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再之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弥漫烟雾。

这是那些妖魔被点燃之后的余烟。之前意识混沌，不能仔细观瞧，此时静息凝神，再看这些烟雾，方才看出其中玄机。

这不是什么青烟薄雾，这是业力。这是因他而死的生灵，在生命最后一刻给他的一个念头。

也是他们体内元灵幻灭，命魂破碎之时，残留的最后一缕气息。这股气息从性质上来说，几乎相当于一点金丹，同样是灵性与元灵的结合，只是灵性矇昧，元灵不满，只能飘飘荡荡，去寻夺命之人。

其中更纠缠了种种因果报应，天道轮回等等，因此灰蒙蒙一片，不复原本清明灵动。

一如生前，一旦被种种因果缠绕，负担过重，性光必然难以圆满灵动，大道难成。

即便知道这是什么，李长安也一时难以拆解。此物虽不是金丹，却有金丹特性在其中，天罡境界之下，还真奈何它不得，再加上其中的天道因果，更是需要大智慧，才能消解。

李长安有些明白李成梁的意思了，来这里，多半就是为了让他来解决这些业力。

同时也是在警告他。

如果李长安少些杀伐，即便对方是神祇，也无法降临杀他。但如果他业力缠身，不但能让虚空中的存在更容易靠近，更是给了他们出手的借口和便利。

在李长安现眼下的修行阶段，可谓是多了不少危险。

李成梁气在他不听劝告，吃亏之后仍不知反省，故而将他丢在这里。

正在李长安一筹莫展之时，牢房外面的一个未知之物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嚎叫，这一声嚎叫贯通整个空间，激起空间阵阵波动，也惊醒了李长安。

“我确实不是天罡境界，但他们必然是。”李长安将目光投向监牢外的那些未知身影。虽然未必是纯阳天罡，但半吊子的天罡境界一定是，否则绝不可能在这样扭曲的空间之中存活下来。

李长安竭力地猜测着，他没有十足把握，甚至三成把握都没有。但现在没有别办法，只能试一试。

他尽力的凑近铁栅栏，伸手捉过一道业力，小心的，满满的靠近栅栏。打定了一旦发生意外，就不顾一切抽身而退的主意。以他现在的状态和体力，只有一次闪躲的机会。

手中业力青烟靠近栅栏，李长安只觉一股粘腻触感缠绕上来。不是感觉它缠绕上来，而是感觉到的时候，它已经缠绕上来多时了。

这是个连时空都错乱的地方，可能唯一保持稳定的，只有这间牢房。

李长安吃了一惊，但好在那东西似乎没有恶意，只卷走了他手中的业力青烟。这让他大为欣喜，心中也更多了些计较。

按照刚进黑黑狱监牢时的所见，这些东西应该就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