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更加沉重,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站住!”随着崔兴石的一声厉喝,门口两个衙役架起水火棍,拦住李长安的去路。
丰城县敢拦住李家人的不多,至少不包括眼前这两位。
眼下拦了李长安是一回事,可这腿却不听话,打着摆子直哆嗦。
“你们,怕吗?”李长安拍了下木椅扶手,止住癸晃动作,短刀早在刀鞘内震荡鸣啸不止。
说不怕,那是胡扯,要说怕,守着崔兴石,也没有一个敢的。
李长安伸手揉着眉心,“崔大人,说吧,何必难为这些下边的人,你也知道,我心善,见不得这些个苦处,不愿意拿他们下刀,给你们这些上边的看彩头。有话捡要紧的说,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别的话就免了。”
“李长安,我且问你,你知罪吗?”崔兴石也不敢把李长安得罪狠了。
今日里这一出,一是关马两家攒和着杨家来闹,二是,都想要试试李家的究竟。现在看来,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逼急了这位爷,真要是闹起来,这小小的县衙怕是不够他一顿杀的。
崔兴石不敢逼的过分,李长安自然不在乎这些堂上人,“我知道,你也知道,但在今天,我不想提,你也不敢,或者是你还不想。那就把话憋回去,今天我不想听,改日我也未必有心情,这话大人就收着吧,过了今日,再往外说,可就不是今日光景了。”
“碌碌”声响,癸晃推着李长安,已经出了县衙的朱红大门,院子里,房顶上,砖瓦脚步声响成一片,呼啦啦一片,天上地下,竟现出铺天盖地的气象来。只留下一屋子的人脸色难看。
崔兴石更是脸色漆黑,甩袖往后棠离去。
往日里,杨会或许不知道李家的势力,今日一见,这哪还是什么县乡望族,李家一个没长成的孩子,竟在这大堂之上,压得一县父母官抬不起头来,只怕是杀官夺地也只在翻手只间,哪里还容得下自己这小小的杨家。
想到这里,杨会满脑门子的汗珠子淌下来,此时再想,关马两家何以挑唆自己前来告状,目的,就是为了探一探李家的深浅,试一试李家能退到哪一步。
结果发现,李家对这些人,几乎毫无耐心,至于杨家,也不过是个探路的石子,实在是不值一提。
当下,便叫人抬上杨兴,冷哼一声,甩袖而去。留下满堂众人面面相觑。
回到李家宅子,李长安已经昏睡过去,东跨院里,知秋皱着眉头将李长安轻轻抱起,送进屋里去。癸晃轻轻关上房门,转身往后院去了。
李长安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一觉睡醒,只觉得神清气爽。
环顾四周,显然是在家里。
“吱呀”,房门打开,知秋端着脸盆进来,探头看见李长安行了,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终于醒了?”
热水透过的帕子敷在脸上,知秋问道:“不过是一个崔兴石,犯得着少爷用这么大的心力对付?”
“县衙里有高手。”李长安苦笑道,“若是我当时露了一点怯,怕是就会冲出来杀我。”
“多高?”知秋笑道,“丰城里就这几个高手,封二这样的,也就算是摸着顶了,难道还要比马家那个老太爷强?”
“不好说。”李长安摇了摇头,“至少差不多,没准,要比马家那位还要强些。”
“也不奇怪。崔家是清河大族,家里有私兵,有些高手,倒也正常。”知秋给李长安擦净了脸,说道,“张大人听说你去了县衙,赶过来看你,听说你歇了,就没进来,前会儿刚走。”
“张叔刚走?”李长安皱着眉头,难道他知道?
“大人不在家,张大人在院子里等了你半天呢。”知秋笑道,“张家来人叫了两三回,才刚回去。”
“哦。”李长安点点头。
“陈阿婆见你中午没吃,给你做了些吃的,应当也快好了。”知秋张罗着给他换上衣服。
“父亲呢?”李长安又问。
这些日子李成梁常常不在家,有时候两三天看不着一回。
“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知秋知道李长安只是问问,她一个小花妖,哪里管得了李成梁的事。